《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1节 怎么如此狼狈|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1节 怎么如此狼狈


墙角处,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吸引了刘玄的目光。这女子面带忧愁,独自一人自斟自饮。令人惊叹的是,她用的是特大号的酒杯,而且喝起酒来,一口一杯。刘玄打量她的一瞬间,已是三杯酒下肚,桌上的菜肴竟纹丝没动。如此豪饮的女子,世间少有。刘玄感到新奇,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惊动了饮酒的女子,她抬头一看,见是一个白净英俊的年轻公子,不由柳眉倒竖,娇声斥道:"何方狂生,竟敢取笑本姑娘!"

刘秀一看这位小姐要生气,慌忙用手一扯刘玄的衣襟,见他不动,自己慌忙抢在前面,躬身赔礼道:"这位姐姐,我兄长失礼,请多包涵。"

谁知那女子根本不吃这一套,愠怒道:"小兄弟,这儿没你的事,我是在跟那个狂生说话。"

这一下,刘玄脸上挂不住了,但面对如此美貌女子,他也生不出气来,便轻松一笑道:"恕在下直言,姑娘恐怕心有烦恼,要把怨气撒到在下(禁止)上。在下七尺男儿,不会在意的。倒是想陪姑娘饮几杯,化解烦恼,岂不胜过姑娘自斟自饮。"说话间,他已走到姑娘桌前坐下。

"你是说要陪本姑娘饮酒?"女子似乎感到意外。

刘玄认真地点点头,能和这样美貌的女子对饮,他求之不得。"哈,哈哈"女子突然大笑道,"你有多大的酒量,敢陪本姑娘饮酒?"

刘玄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话,但他自恃酒量过人,连刘縯也不在话下,便慨然道:"在下酒量还行,不致于败在姑娘手下。"

"好大的口气。"女子似乎来了兴趣,刚才的忧郁之色一扫而去,欣然道:"咱们打赌,就赌这桌酒钱,谁先喝醉就由谁来付账,行吗?"刘玄一听,暗自高兴,不花钱的酒菜就在眼前,还有美人作陪,何乐而不为。他对自己的酒量充满信心。

于是二人边聊边喝,而且越聊越投机。

两人正喝得高兴,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冲上楼来,推开众人,直奔刘玄他们桌前。女子一见,登时吓得变了脸色。那男子到了桌前,用手一指女子,骂道:"死丫头,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里灌黄汤,看我回家怎么教训你。"

女子似乎很委屈,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恨声道:"哥,你就是打死小妹,小妹也不依你。"那男子更加气恼,用手一拍桌子吼道:"死丫头,放着游徼大人你不嫁,偏偏和这些豕犬之辈混在一起,哥哥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刘秀看那桌面,竟被那男子一掌下去,留下深深地凹痕,心知此人武功极高。暗忖今天恐怕要有麻烦。

刘玄还不知深浅,他见陌生男人搅了酒兴本来就心生怨恨,听他又拐带着骂自己是猪狗如何忍得下,便冷冷地道:"这位兄台,缘何对一弱女子如此蛮横无礼?"

那男子见他是个白净小生,顿感腻味,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我小妹。"

刘玄听他问起自己,便把头一扬,高傲地道:"我乃高祖九世孙刘玄刘圣公!"

他以为把自己尊贵的皇族家世一报出,对方准吓得给自己陪礼道歉。谁知那男子一听,哈哈大笑道:"姓刘的,你还以为高人一等吗?这天下要变了。大爷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这个皇室孙,看你还敢勾引我妹妹。"说着,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抓刘玄脖领。

刘玄没想到有人敢对他这个皇族子孙无礼,毫无防备,被抓个正着,那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勒住脖子,憋得他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刘秀一看,不好,族兄吃亏了。慌忙抓起身边的板凳,往那男子肩膀砸来。他不敢砸头怕闹出人命来。

那男子反应极快,听到身后风声,立刻丢开刘玄,用手臂来迎。刘秀用力也大,那板凳砸在男子手臂上,像击在石柱上一样,"咔嚓"一声,断为两截。可是那男子活动一下手臂,没事人似的。

"好功夫!"刘秀、刘玄心中同时发出惊呼。情知两人捆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吓得转身就跑,那男子岂肯放过,抬步就要追。这时,那名女子一下子挡在他面前,求道:"哥,不关他们的事。"

刘玄跑到楼道口,见人家没追上来,又停下了,回头一看,见女子挡住了男子,他胆子又壮了,硬梆梆地叫道:"好小子,你等着,回头找你算账。"女子见他还敢啰嗦,急得连声叫道:"刘公子,还不快走。"美目之中,竟有万般柔情。

刘玄天性风流,怎会看不懂女子美目中的情意。心灵不禁一颤,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女子一眼。这时,刘秀慌忙一拉他的衣袖叫道:"玄哥,走吧!"

两人跑到楼下,却听见那男子大声叫道:"姓刘的记住:在下韩虎。有胆量的话,再来一会。"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转瞬又到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玉盘似的明月高悬夜空,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给万物镀上一层银色。后花园里,刘秀和刘黄、刘元、伯姬三姐妹一起围坐在母亲周围,陪母亲赏月谈心。儿女聚欢膝前,樊夫人似乎很高兴。但细心的刘黄却发现母亲的高兴之中还夹杂着淡淡的忧思,孝顺的女儿当然知道母亲在担忧什么。"娘,您又在想大哥他们了?"

樊娴都再也掩饰不住思儿之情,叹息道:"中秋月圆人难圆。今天是家家团圆的日子,可是縯儿他们求学在外,我们全家难享这天伦之乐。"

"娘,您放心,家里还有我们陪伴您。"刘秀轻松地笑道。大哥、二哥、嘉哥走后,他就成了家中惟一的男性,当然也是大家的主心骨,此刻他又安慰母亲道:"大哥他们外出求学,为了日后能成大器,暂且离开母亲。几年以后,学成归来,就会回家团圆,娘还在乎这一时吗?"

樊夫人依然忧思不减,道:"娘当然不在乎这一时的天伦之乐,娘是为他们担心。你们知道,刀币被摄皇帝废止,你大哥他们身上带的银两和五铢钱又不多。日间,娘和你叔父盘算过,既便他们省吃俭用,恐怕也所剩无几。你大哥性情刚烈,娘真怕他们出事啊!"

母亲的担忧不是多余,刘秀也想到过,知道再劝慰也没用,便慨然道:"娘,不如就让孩儿带些银两,去长安找大哥他们。也好让娘放心。"

"使不得,使不得!"樊娴都连连摇着手道,"你叔父和娘也这样想过,可是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去长安,娘不是更担心吗?"安众侯刘崇起兵反莽,攻宛失败后,不到一年,又有东郡太守翟义举兵反莽,拥立汉宗室刘信为皇帝。王莽官军与翟义叛军战于菑城,京师骚乱,三辅振动。樊夫人才有兵荒马乱之说。刘秀没法安慰母亲,心里焦急,樊夫人理解儿子的孝心,故作轻松地说:"也许,要不了几天,你大哥他们就会回来。"

果如樊娴都所言,第二天天刚亮,守门的家人就飞跑进来,兴奋地叫道:"老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真的?"樊娴都惊喜交加,绮儿慌忙伺候着穿戴整齐,扶着她走出房门。

院子里,刘縯、刘谡衣衫破旧,满面灰尘,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与刘谡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副狼狈相比刘縯、刘谡好不到哪儿去。刘縯一见母亲,悲从心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噎道:"娘!"

刘谡和那年轻人也一齐跪倒,齐声叫道:"伯母!"

樊娴都见他三人一副狼狈相,又不见刘嘉、刘仲,吓了一大跳,慌忙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嘉侄呢?仲儿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刘縯两只大手抱着宽阔的额头,欷嘘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樊夫人更加着急。这时,刘黄、刘秀闻讯赶来,一见他们这般光景,也吃了一惊。刘黄颤声问道:"大哥,求得功名了么?怎么如此狼狈?"


分类:秦汉朝历史 书名: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 作者:司马路人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2节 一言难尽|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2节 一言难尽


刘縯面对弟、妹,更是气愤难平,好半天,才说道:"一言难尽"

原来,刘縯四人到了长安,进太学,习学《尚书》、《春秋》。他们在家时,已得母亲和叔父刘良的教授,固而学起来毫不费力,很快掌握了书中要义精髓。同舍的太学生都很钦佩四人的才华。尤其刘縯,主讲师傅们也经常夸赞他。主讲《尚书》的太傅许子威还征求他的意见,打算推荐他入朝为官。刘縯入太学的原意不是入王莽朝中为官。但转念一想,为了了解王莽发迹史,为了抓住更多的反莽时机,他便答应许子威,愿意入朝为官。

就在他们苦读经书的时候,王莽突然大改货币,罢金刀、银刀。一夜之间,刘縯带去的金银钱币,或贬值,或作废。四人的生活顿显拮据,难以继续求学。恰在此时,许子威把刘縯推荐给朝廷,此时的安汉公王莽虽然还没有对刘室皇族进行大规模打击,但安众侯刘崇起兵攻宛,翟义拥刘信叛乱,都使他对刘室皇族心惊肉跳。一见许子威举荐的又是姓刘的,二话没说,不用此人。

刘縯入仕无望,求学不得。四人愁肠难解,上街游荡。大街上,征讨翟义叛军的官兵横冲直撞,蛮不讲理。路两旁、店铺内,因罢刀币而破产的人们在伤心地哭泣。性情刚毅的刘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见此情景,忍不住口出微言,当街斥责王莽无道,不料被密探听到,招来祸患。官兵顿时出击,上前捉拿。刘縯四人只好各自为战,混乱中刘嘉、刘仲失散。刘縯、刘谡亏得同邑太学生朱祐帮助,才逃出长安,辗转回到家里。

刘縯却说越气,说到悲愤处,捶胸顿足,连声怒吼:"王莽鼠辈,夺我刘姓天下,我必复高祖帝业,食其肉,寝其皮"

刘秀深受感染,他那辛勤劳作一年收获的谷子,因王莽改币只换了一把废铜烂铁,如何不愤恨。因此,他扶起大哥道:"大哥放心,从此以后小弟帮你,一定能匡复汉室,让那莽贼死无葬身之地。"

樊娴都听完刘縯的叙说,更加担心刘仲、刘嘉的安危,但为了不让刘縯三人更加难过,只得强忍悲愤,挨个拉起他们,安慰道:"孩子,你们受苦了!"

当她扶起那陌生的年轻人时,刘縯忙着介绍道:"娘,这位就是朱祐兄弟,亏得他我们才逃出京都。"

樊娴都忙道:"孩子,难为你了。老身谢谢你。"

朱祐忙又施礼,谦恭地道:"伯母言重了,晚辈实不敢当,伯升兄慷慨有大义,豪杰人物,朱祐愿追随左右,终生无憾。"

刘秀也赶紧过来见礼,然后对母亲道:"娘,大哥他们多日奔波,又一宿没睡,一定又困又饿又乏,还是先让他们吃点东西,歇息一下吧!"

樊娴都一听,连声道:"对对对,縯儿,快带他们去浴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吃点东西,歇息歇息。"

刘縯早就困乏极了,忙招呼刘谡、朱祐二人,告别母亲,往后院走去。刘秀心知母亲必为二哥、嘉哥担心,忙扶她入房中计议。这时,刘良闻讯赶来,询问刘縯等人情况。樊娴都难过地说:"仲儿、嘉侄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怎么办?好兄弟,你给拿个主意吧!"

刘良沉思良久,方说道:"嫂子,此事着急不得,现在官府追捕正紧,縯儿刚刚逃回,如果我们派人到处寻找仲儿、嘉侄,更容易让官府得了消息。不利于縯儿,况且,仲儿、嘉侄正遭追捕,必然昼伏夜行,藏形敛迹。即使派人寻找,也是白费力气。"

刘秀也道:"娘,叔父说得有道理。况且,嘉哥行事稳重,两人又有武艺在身,不会轻易落入官兵之手。您耐心等待,也许不几天,他们就回来了。"

樊娴都心中稍安,但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心里总是不踏实。便对刘秀道:"秀儿,去把你舅父请来,再让他想想办法。"

刘秀遵命,当天便骑马去湖阳,第二天辰时,樊宏随他一同来到舂陵。

樊宏得知事情经过,也赞同刘良的意见。因为事情尚未明朗,南阳地方官府尚不知长安追捕的逃犯就是刘縯弟兄。如果贸然妄动,反而引起官府怀疑。为慎重起见,樊宏还叫刘家结交地方亭长,以备官府查问。

众人正在计议,守门的家人又飞跑进来,欣喜地道:"老夫人,大喜了,二公子和刘嘉公子回来了。"樊夫人一听,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高兴地叫道:"在哪儿呢,仲儿,嘉侄?"

众人也是满心欢喜,慌忙拥着老夫人走出房门。却见刘嘉、刘仲已走进院内。两人衣衫褴褛,满面尘土,与刘縯三人初来时一样的狼狈相。一见樊夫人,跪倒痛哭。刘縯慌忙上前拉起他们,关切地问道:"嘉哥、二弟,你们怎么到这时候才回来?"

刘嘉用衣袖擦擦脸上的尘土,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我们被官兵冲散后,不敢再和官兵纠缠,就跳上了民房,甩掉了追兵。原想逃出城去,谁知长安四门都被官兵封锁,盘查甚紧,许进不许出。没办法,我们只好在城里跟官兵磨转转。过了几天,风声渐松,才寻个机会,潜出京来。"

樊娴都一见儿子、侄儿这副模样,又是一阵难过,忙命人带两人下去浴洗、歇息。众人重回客厅叙话。樊宏笑道:"姐姐,您该放心了吧?"

樊娴都点点头,却又道:"他们都平安回来,我当然放心了。可是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縯儿,他性情刚烈,不知何时又会得罪朝廷,为我刘家招来祸患。"

樊宏听了,忽然眉头一扬,道:"姐,縯儿年岁不小了,早该娶妻生子了。没成家的男人算不上成熟的男人,给他娶妻,可以拴住他的心,性情也会稳重些。"

樊夫人一听,当然赞同,可是,一时之间哪里去找合适人家的女儿。

在舅文樊宏的帮助下,刘縯娶了新野令潘临的侄女。潘氏过门后,待人谦和,伺候婆母细心周到。刘黄、刘元也在嫂子的关心下相继嫁给了哥哥认识的豪杰、棘阳田牧,新野邓晨。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两年过去。这两年,刘縯娶妻,刘黄、黄元出嫁,刘府大事更迭,刘縯虽然事事操心,却念念不忘匡复汉室的壮志,时刻关注天下时势的变化。而刘秀,虽然天天习文练武,却时刻不忘白水河岸边那块他亲自开垦的田园,每天都要抽出时间去田间劳作。刘縯为他焦虑、叹息,难道三弟真的会变成舅父说的那种小民:只管填饱肚皮,不管天下姓刘还是姓王。

他不甘心三弟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度过一生,但怎样说服弟弟,是他最感头痛的事。论文才,他知道自己不及刘秀。刘秀酷爱读书,而且博览群书,读起书来经常通宵达旦而不知疲倦。与人论辩,总是引经据典,摘章取义,娓娓道来。刘縯每次都劝说他,最后总要听他劝说。常常是满腹理由,却言不由衷。不过,这时刘縯娶了个聪明的妻子,他把自己想说服刘秀的想法告诉了妻子。潘氏一听,又用指头一点他的额头,嘻嘻一笑说道:"你呀,笨鸟一个。三弟才是个真正的豪杰人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刘縯却把头摇,不以为然地道:"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有多大的能耐,我还不清楚。"

"你不信?好,您不是想说服他上进吗,我给你想个办法,劝将不如激将"

刘縯一听,佩服得五体投地,高兴得双手一揖道:"夫人,果然高明!"

秋阳高照,白水河边,刘秀挥汗如雨荷锄除草。墨青的禾苗已有齐脚深,稍有不慎,便会被碰折。刘秀躬身俯首,除起草来既干净又谨慎。

河对岸,南顿令墓地旁,刘縯、朱祐和一班宗室子弟,挥戈跃马,习练武艺。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传过对岸,在刘秀的耳际鸣响,可是,他充耳不闻,依旧谨慎地除着草。

不知何时,战马的嘶鸣声,刀枪迸击声消失了。刘縯、朱祐和一大群宗族子弟出现在刘秀的身后。刘縯一反常态,先啧啧赞叹一番禾苗长势良好之后,手指刘秀,向众人道"我三弟是方圆百里的种田能手,填饱肚子不成问题,比得上高祖皇帝之兄刘仲吗?"

汉高祖刘邦之兄也叫刘仲,是种田行家,但一生无所作为,刘縯是以高祖自比,嘲讽刘秀,众人自然明白,顿时哄然大笑。

朱祐笑道"我看文叔行事,真像高祖之兄,恐怕要老死田头了。"

刘秀回过身来,不解地看着大家,问道"诸兄,不去好好习武,来我田间做什么?"

众人只是嘲笑,没人理睬他。刘縯叹息道"可惜啊,我的小弟。各位都是胸怀大志能成大事的人,封侯拜相之日勿忘提携我这位可怜的小弟,大哥就感激不尽了。"

朱祐忙双手一揖,正色道:"伯升兄请放心,兄弟发达之日,一定请文叔管理庄园。看天下那些贪官恶霸谁敢欺负他。"

刘秀一听,这不是寒碜我吗?立刻停止除草,怒目而视。忽听二哥刘仲又道:"大哥放心。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亲手足,爹临去前交待过,要咱们弟兄三人合力并肩,共扶汉室。虽然三弟无心政事,可是,功成之日,咱们还是要拉他一起到爹的灵前祭告。"一听提到爹,刘秀悲怆之感顿生,双目盈满泪水。

刘仲话音未落,刘赐又接上了火,他叹息一声道:"真想不到,文叔聪慧过人,饱读经书,竟专事稼穑。我一生最恨营营苟苟之事。将来小弟封侯之日,如果凭空提携一介村夫,岂不是等同于那班营营苟苟之辈?"

刘秀从小聪明伶俐,听惯了褒扬之词,何曾受人如此嘲讽。顿时脸涨得通红,将手中锄头一扔,勃然变色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你们能封侯拜相,难道我刘文叔就不能彪炳千古!"说完,再也不爱惜那些禾苗,迈开大步就走,身后留下一长串被踩倒的禾苗。

刘縯、朱祐等人看他去远,才相视大笑。刘秀一口气冲过木桥,来到刘縯等人演武的空地上,抓起一柄长刀,跳上大哥的青骊马,舞起刀来,只见刀光闪闪,战马腾跃。河对岸的刘縯看了,也暗暗惊叹他武艺不错。八八六十四路刀法使完,刘秀拄刀深思:舂陵偏僻乡村,经见有限。学文,只能师从母亲和叔父;习武则只有师从大哥。鸿鹄凌高才能望远,大鹏振翅才能高飞。他顿时醒悟,于是,下马弃刀,快步回府。


分类:秦汉朝历史 书名: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 作者:司马路人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4节 有何贵干|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4节 有何贵干


刘元一听娘家来人,立刻停住脚,这时少女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叫道:"嫂子,看你还跑么!"

刘元忙笑道:"好妹妹,别闹了,我大哥来了,你不想见见?"

少女一听英雄就在眼前,高兴极了,忙道:"人在哪儿呢?快带小妹见识见识。"

刘元忽然想起来,家人只说是舅爷,还不一定是大哥,便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无法更改,只得带着她往前院走去。

刘秀、斯干被家人引进客厅。正在品茶等候,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女子的银铃般的笑声,只见二姐刘元领着一个美貌少女走进门来。刘秀慌忙起身,给二姐施礼,却见那少女面带微笑,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不由得怦然心动。刘元一看,果然不是大哥,言不由衷地说道:"三弟,原来是你。"

少女一听,眼睛瞪得更大,扫了刘元一眼,道:"他不是你说的大英雄刘縯刘伯升?"

刘元只是看着弟弟窃笑,默不作声。刘秀莫名其妙,忙给少女深施一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刘秀,刘文叔!"

"刘秀刘文叔?"少女轻声念叨着,脸上笑容尽失,顿显失望之色,连给刘秀还礼都忘了。刘秀难堪极了,红着脸回到座上。小斯干一看主人尴尬的样子,不高兴了,故意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家三公子是去长安游学的,将来做了将军丞相也指不定,看谁还敢小瞧了他!"

少女一听,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忙给刘秀福了一福,说:"文叔哥哥,小妹失礼了。您要是真的做了丞相或是将军,千万不要记恨哟!"

刘秀见她纯真可爱,拘谨顿失,轻轻地一笑道:"狗奴才缺少管教,小姐不要见怪。斯干,快给小姐陪罪。"

"是,三公子。"

小斯干极机灵,立刻走到少女跟前,深深施一礼。少女一见,又嘻笑起来。

刘元见他们又说笑起来,便笑着介绍道:"三弟,她是你姐夫的朋友阴识的妹妹阴丽华,年纪虽小,却是新野城里有名的美女,登门求聘的人排起了长队,可是人家心比天高,非要嫁个将军不可。"

刘秀一听,心里如针刺一般疼痛,怪不得阴丽华初见自己时会有那种失望之色,自己远不及大哥那样英名远播。对,进京求学,将来也能当上大将军,决不能让一个美貌女子小看自己。瞬息之间,他的心弦重又振奋起来。

阴丽华当然不会知道跟前的英俊青年在想什么,她一听到刘元在陌生男子面前混说一气,气得鼓着嘴儿道:"嫂子真坏,小妹非告诉邓大哥不可。"

刘秀回过神来,听阴丽华说到邓晨,忙问道:"二姐,姐夫不在府中吗?"

刘元忙笑道:"瞧,姐姐忘了告诉你,你姐夫和丽华兄长阴识一大早就出去了,为着买卖上的事儿。这会儿,快要回来了。"话音末落,一个童髻丫头进来禀道:"禀奶奶,公子爷和阴公子回来了。"

刘元笑道:"瞧,这不是回来了么。丽华,可不许告我的刁状。"

三人说笑着迎出客厅,刚走出大厅,却见一高一矮两个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走进院内。刘秀一看,那个高的正是二姐夫邓晨,矮个的当然是阴丽华的哥哥阴识。

"是文叔来了么?"

邓晨老远就打着招呼,并把阴识介绍给刘秀认识。刘秀忙给姐夫行礼,又给阴识施礼,阴识待人谦恭,忙迎礼问候。众人重回客厅落坐。

叙了一会儿闲话,阴识给妹妹使了个眼色起身,道:"邓兄、刘兄,小弟府上还有事要办理,先告辞了。"

邓晨知道他是因刘秀在此不便才要走的,便诚心挽留,道:"文叔又不是外人,何必客气,用过午餐回府不迟。"刘元、刘秀也起身挽留。

"谢邓兄盛情,只是我兄妹三天没回府了,也该回去看看。"邓晨见他执意要走,也不强留。便和刘元、刘秀一起,送他兄妹出府。到了府门外,阴氏兄妹挥手告别。刘秀心系阴丽华,怅然若失地望着他们上了马车。

马车起动了,刘秀的目光还舍不得移开,他盼着那华丽帘子突然卷开,露出他渴望的面庞。

马车越走越远,刘秀彻底失望了。可是这时那帘子真的卷开了,阴丽华伸出头来,美目留眄,分明有一丝淡淡的依恋之意。刘秀的心灵被深深地打动了。

邓晨得知刘秀要去长安游学,非常赞赏和支持,况且又是小舅子第一次登门,能不殷勤招待么?立刻命人备办丰盛的酒席,亲自为刘秀把盏饯行。

刘秀面对酒桌的山珍海味和姐夫的浓浓盛情,却全无食欲,只勉强地吃下几杯水酒。刚才,他还想着在姐夫家里多逗留几日。但此刻,他却想早点离开邓家,早一天赶到长安,入太学,习经书,考甲科,入仕朝廷,名列公卿。

邓晨发觉妻弟心绪不宁,以为他是第一次离家外出,少不了的离愁别绪,便劝慰道:"文叔,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守住故乡这一块土地默默无闻一辈子。你选择游学之路正是明智之举。几年之后,当你建功立业,荣归故里时,就会感到今日之行的必要。"

"建功立业,荣归故里。"刘秀轻声念叨着默默地点点头。他在想,到了那一天,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去阴府求聘,阴丽华一定会兴高采烈地嫁给他。想到这儿,他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邓晨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又斟满杯酒,亲手送到刘秀面前道:"文叔,再满饮此杯。"

刘秀见姐夫为自己斟酒,慌忙起身还礼,道:"姐夫切莫折煞小弟,小弟饮下此杯,就要动身赶路,实在不敢贪杯。"

邓晨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急,不解地道:"贤弟求学似渴,可以理解,但也不必急在一时么。"

刘秀怎好把自己的心情说明,只得说道:"小弟只是想早一天赶到长安。"

刘元一直一声不响地观察着三弟,今天刘秀的种种反常举动引起她的注意。他们是同胞姐弟,刘元当然最了解三弟,三弟的异常表现使她联想到刘秀送别阴丽华时那种痴迷的目光。对,三弟喜欢上了阴小妹,刘元几乎敢百分之百地肯定。但是当着生性腼腆的三弟的面,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三弟真的无地自容了。因此,她只是语意双关地笑道:"三弟说得对,早到长安,习学经书,功成名就之后,想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就不会有困难了。"

邓晨一听,气得瞪了妻子一眼,对刘秀道:"文叔,不要听你姐的话,我也不想强留你。只是我家左邻有一个本家弟弟,名叫邓禹,虽年仅十二,却能诵诗书,常有惊人之语。邓禹一心想去长安游学,无奈他年纪太小,又无人作伴,家中老人怎能放心让他独自一人前去。贤弟不妨与他同行,既有了旅伴,也可相互照应。"

刘秀一听姐夫就是为了这个邓禹,便爽快地一笑道:"既然这位邓兄弟一心向学,小弟能不帮这个忙吗,邓兄弟何在?烦请姐夫请来一叙。"

"三弟稍候。"邓晨说道,也不招呼下人,而是亲自起身离座去寻邓禹。不多时,使引领一个清秀的端庄少年来。邓晨立刻给邓禹引见。

"这位是舂陵刘秀,刘文叔。"

邓禹年纪虽小,却举止端正,俨然如成人立刻上前给刘秀施礼。

"刘公子,小弟邓禹,字仲华,这厢有礼了。"

刘秀观其举止言谈,便知邓禹饱读诗书,他自幼就喜好读书,所以一见面就喜欢上这位举止文雅的翩翩少年。立刻起身还礼,道:"小兄弟免礼,请坐下叙话。"

邓禹告座,谦恭地道:"听邓大哥说,刘兄要去京都游学,小弟真是钦佩得很。""在下虚度一十八载,一朝闻道,亡羊补牢罢了。"

"刘兄真是谦恭有加。但不知刘兄将主攻哪一门经术?"

刘秀听他并不赘言虚应,而是问得直接,便也回答得爽快,回道:"在下主修《尚书》,欲拜中大夫许子威为师。小兄弟,你欲修何学?"

邓禹道:"小弟最喜《诗经》,也曾闭门自读。只是没有名师指点,只能浅尝辄止,不得精髓。素闻博士江翁对《诗》学造诣颇深,小弟欲拜江翁为师,专攻《诗经》。"

他们两个不愧都是读书人,一见如故,谈诗论文,讲经说道,越说越投机,越聊越有缘,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已如故人。刘秀道:"邓贤弟既有向学之心,何不禀明高堂,随愚兄一道去长安游学,将来也可奔个前程。"

邓禹应道:"小弟正有此意,稍后就去禀明双亲。有刘兄作伴,双亲大人也会放心,定会依允。"

邓晨见两人如此投缘,也非常高兴,便以东道主的身份举起酒杯,笑道:"文叔,仲华,为你们今日相识,也为你们明日的腾飞,满饮此杯。"

"谢姐夫吉言!"

"谢邓兄深情高义!"

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相视欢笑。

酒宴罢了,邓禹回府禀明二老,父、母大人闻听有舂陵皇族子弟作伴,完全放心了,当即为儿子打点行装。邓禹返回邓晨家,言明次日动身。刘秀有了新伴,心里不再浮躁不安,也不急在一时,便决定明日起程。

当晚,邓禹也宿在邓晨家,与刘秀共寝,两人移灯一处,共读诗书,谈论心得,彻夜不知疲倦。

第二日,两人动身,邓晨送别之时,各赠两人盘资银一百两。两人推辞不过,只得收下。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刘秀、邓禹结伴,执辔而行。汉时儒生求学,并不仅局限于子诗经集,也包括游历天下,开阔视野,增长阅历,故而又有游学之称。在今天看来也是一种务实的求学作风。因此,两人一路上游山玩水,览阅名胜。逢岛必登,把酒临风,都有飘飘欲仙之感。奇峻的翠峰,奔腾的山河,呼啸的丛林,都使刘秀有见识恨晚之感。舂陵太小,天下何其大,何其美哉。

刘斯干一路也不寂寞,邓禹随行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书僮,叫小顺子。小顺子也是少年天性,与小斯干一路说笑玩耍,成了一对难舍难分的小伙伴。两个僮儿嬉戏起来,没完没了,连主人的吩咐都忘了。好在刘秀、邓禹都是宽容仁厚的主子,也不责备他们。四人不知不觉已出南阳都界,入了弘农郡。举目远望,又一座郁郁苍苍的翠峰矗立眼前。刘秀高兴地用手前指。

"仲华,前方必定又是一处人间仙境,你我又可一饱眼福。"邓禹笑道:

"天下美景看不完。何况此时正是三月三,风和日丽,景色旖旎。胜景佳处,随处可见,刘兄可不许贪心哟!"话虽是这么说,他已策马前行。

转眼之间,已到山口,那山两边有几十名官兵驻守。刘秀、邓禹也不以为意,打马就要进山。不料,一名小头目模样的兵卒走到路中间,拦住马头道:"两位公子,请留步。"

刘秀见他说话挺客气,便勒马问道:"这位军爷,有何贵干?"


分类:秦汉朝历史 书名: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 作者:司马路人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3节 我将来要嫁个大将军|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3节 我将来要嫁个大将军


刘府正堂大厅里,樊娴都正和小女儿刘伯姬一起计算田租收入。一个九岁的小男孩不停地跑前跑后,递送账簿。他是刘宽的儿子刘斯干,两天前才被刘宽接来。

刘秀大步走进大厅,来到母亲跟前,双膝跪倒,樊娴都一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怔在座椅上。伯姬忙问道:"三哥,你怎么啦?这不早不晚,不年不节的,你为什么给娘行此大礼呢?

刘秀给母亲磕了个头,脸色严正,道:"娘,孩儿也要去长安游学。请您准儿!"

樊娴都一听,原来是为的这事,放下心来,满心欢喜地问道:"秀儿,你不是很喜欢种田吗?怎么突然想去京都求学呢?"

刘秀慨然道:"辛勤稼穑,仅能饱一人之肚腹,孩儿也要效法大哥,将来建功立业,光耀门庭。"

樊夫人激动得老泪纵横。南顿令生前曾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秀儿旦夕之间,竟有这么大的变化,莫非是夫君的在天之灵保佑刘家。她连连点头道:"娘高兴还来不及,岂有不准之理。"

小斯干听得清楚,忽然抱住刘秀的胳膊叫道:"三公子,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听说刘秀要去长安求学,刘府上下都很高兴,刘良也过来劝勉一番。但最高兴的还是刘縯,他多年来对三弟的殷切期望今天总算变为现实,三弟终于按照他设想的人生道路走下去了。他亲自为刘秀打点行李,絮絮叨叨像个妇人似的交待个没完。刘秀要去游学,樊娴都虽说心里高兴,却又忧虑不安。刘縯四人在长安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刘秀孤身在外,她如何能放心?她把庭中上下的下人掂量一遍,也找不出一个伺奉刘秀的合适人选。刘宽得知老夫人的心思,试探着问道:"老夫人,犬子斯干能服侍少主人吗?"

樊娴都一怔,她身旁的刘秀立刻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斯干是你惟一的儿子,你如何舍得?再说,他才九岁,如何耐得住旅途寂寞。"

"有道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老奴最初侍奉老爷时才八岁。斯干的名字还是老爷给取的。意思是要斯干也像老奴一样忠心伺候少主子"刘宽说着,眼圈发红。

一提起往事,樊娴都心里一阵难过,仿佛夫君为斯干取名的情景就在眼前,她长叹一声对刘秀道:"秀儿,难为刘宽一片赤诚之心,你就让小斯干随身伺奉吧。"母亲发话,刘秀不能不听。正在这时,小斯干蹦蹦跳跳跑进来,先懂事地给樊夫人、刘秀和他爹施了礼,才仰着脸儿问道:"老主子,您老人家就让小奴才服侍少主人吧,您放心,我一定不惹少主人生气。"

刘秀一听他稚气未脱的声音,已从心里喜欢上这个孩子了。便故意板着脸道:"小斯干,你要是不听话,我会打你屁股的。"

小斯干聪明伶俐,一听刘秀的话便知道主子同意了,高兴得一蹦老高,拍手叫道:"主子答应了,主子答应了!"

冬去春来,白水河畔,鸢飞草长,杨柳依依。刘秀白衣长衫,腰系宝剑,踟踌而行。刘縯、伯姬兄妹,送了一程又一程,依依难舍。刘縯叮嘱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三弟,此去京都游学,旨在学得安邦治国的真本领。将来跟大哥一起建功立业,振兴我刘汉天下。如今汉室易姓,三弟学成之日,切勿醉心王莽仕途。求学三载,务要保重自己。"

"大哥放心,小弟记下了。"

刘秀郑重地点点头,其实大哥说些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但是长兄一改往日的严厉之色,临别时的殷殷亲情着实让他感动不已,他不忍心让大哥失望,才郑重其事地答应着。伯姬也难舍难分,哽噎着道:"三哥孤身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保重自己。"

白水尽头,驿路道口,兄弟、兄妹洒泪而别。刘秀接过小斯干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小斯干也骑上那匹驮着行李的小骊马。刘縯、伯姬的身影渐渐有些模糊了,但还能看出挥动的两只手。

白水河渐渐地离他而去了。但那块辛勤劳作的土地,那盏秋冬夜读的灯光却像磁石般吸引着刘秀,使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转念之间,也曾产生过毁去誓言,转辔归乡的念头,但是宗室子弟的嘲讽笑声又在耳际回响,泼水难收,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再让别人嗤笑。

十八岁的刘秀始终不理解父亲和大哥对王莽的仇恨。从南顿到舂陵,平平静静的生活使他只喜欢读书和种田,皇族的责任感和荣誉感在他心里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平民百姓,刘汉皇帝对他来说是那么遥远和陌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王莽篡汉,刘縯每每提起,总是捶胸顿足,悲愤难抑。刘秀则完全是一副麻木不仁的神态。如果说他仇恨王莽的话,仅仅是因为王莽改币,使他辛勤一年的收获换成一把废铜烂铁。刘斯干完全不知道主人的心情,他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骑在马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遇着不明白的事,还要问个不停。刘秀被他问得心烦,没好气地道:"你烦不烦,非把主人气死不可。记住:闭上嘴巴,赶路!"

刘斯干讨了个没趣,嘟囔道:"闭嘴就闭嘴么,干么这么凶?我爹老说少主子好伺候,看来是白夸你。"

刘秀听了,忍俊不住,慌忙转过脸去。说什么不能给他笑脸,否则,他没有完。可是走了没一顿饭功夫,刘斯干又忘了主子的训诫,嘻嘻一笑道:"三公子,前面就到新野城了。听说城里很好玩。要不要歇歇脚再走?"

"不行。"刘秀不等他说完,一口回绝。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新野,他来过好多次,这一离去,还真是依依难舍,况且,如今新野城里还有他的二姐刘元。反正,故乡难返,在新野见见姐姐和二姐夫,多少也能平抑一下对故乡舂陵的依恋之情。刘斯干被主子拒绝,一脸的不高兴,闷声不响地跟在刘秀马后。主仆二人再不说话,只管低头赶路。天刚半晌,就到了新野。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旁做买卖的,变戏法的、玩猴的,一个比一个叫得欢。刘斯干第一次进城,眼睛哪够用,走着走着就落在后面了,刘秀只好勒马等着他。刘斯干赶上主子,忙堆着笑脸哀求道:

"公子爷,您瞧这儿多热闹。咱们那块儿可没有。小人求您了,歇歇脚,吃点东西再走行吗?"

刘秀也舍不得这熟悉的街景。况且,他只是心情不好,并不想存心为难一个九岁的孩子。于是点头道:"姑且答应你。不过,这儿还不是最热闹的去处。公子爷带你去最热闹的地方。"

"谢公子爷!"

主仆二人顺着大街往前走,越往前走人越多,两人只好牵马步行。到了一个"丁"字路口往北一拐弯,街道陡然宽了一倍,行人虽然很多,并不显得拥挤。街道两旁,高宅大院,石狮守门,一看就知道这条街住的都是本地的豪族巨富。

刘秀一路打听着二姐夫邓晨的住址一路走寻来。他还是第一次来邓晨家,只知道邓家是新野富户。不多时,两人在一处镶着飞檐琉璃瓦的宅院前停下,刘秀报上自己的来历。

这里正是邓晨府邸,守门的家人一听是舅爷驾到,慌忙接过马匹、行李,一边请二人进府,一边说道:"刘公子,是否让小人先禀明主母,前来迎接舅爷?"

刘秀很随便地说:"骨肉至亲,何必拘礼。你只需带我去见二姐好了。"

邓府后花园内,春光明媚,绿草如茵。已为人妇的刘元正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在草坪上嬉戏。那少女一边追逐着刘元一边叫道:"嫂子,你好坏,看我不告诉邓大哥说你欺负我。"

刘元停住脚佯装成害怕的样子,笑道:"好妹妹,饶了我吧,你要我怎么样都成。"

"真的?"少女露出女孩特有的得意之色,略一沉思,说道:"小妹最喜欢听英雄豪杰的故事,嫂子家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大英雄,不如讲来听听。"

刘元一听就明白了,她指的不是自己的丈夫邓晨,而是大哥刘縯。于是笑道:"好妹妹,你不是听过好多遍了么?"

"我就是要听,"少女执拗地道,"怎么,嫂子不高兴讲,那我就"

"别"刘元忙举手表示屈服,笑道:"嫂子讲给你听。"于是她又把刘縯怒杀申徒臣,为爹守孝三年,长安求学,当街斥责王莽大逆不道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讲完之后,见少女还在凝神聆听,便取笑道:"我大哥可算得上真正的英雄豪杰,可惜他有了夫人,好妹妹,你要不要嫁给他做妾?"

少女还是孩子心理,不谙男女之事,不但不知羞怯,反而笑道:"谁稀罕,我将来要嫁个大将军呢。"

"好没羞,好没羞!"刘元一边嬉笑着,一边用指头刮着脸。迈步就逃。

少女哪容她取笑,一边笑骂着,一边追过去。刘元刚跑到园门口,忽见一个家人快步走来,禀道:"新奶奶,舅爷来了,正在客厅里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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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5节 公子还是不要冒险|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15节 公子还是不要冒险


小头目一看他们是有钱人打扮,更加谦恭道:"前面山中藏匿一名杀人逃犯。我等正是在此守候,等大队官兵来到,便进山搜捕。在下为两位安全着想,劝你们先不要进山。"

刘秀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便道:"多谢军爷提醒,不过,我们等着赶路,耽搁不得,还请军爷放行。"

邓禹却有些犯怯,劝道:"刘兄,赶路也不急在一时,还是等官兵抓住逃犯,再走不迟。"

"怕什么,仲华。"刘秀自恃有武艺在身,区区一名杀人犯,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那小头目又进一步劝阻道:"那逃犯武艺高强,连伤三条人命。公子还是不要冒险。"

刘秀笑道:"军爷放心,逃犯不遇着我们,算他走运,若是遇着,我必把他生擒活捉,交到你军爷手上,军爷也可领功请赏。"

小头目一听他口气这么大,心里道,又是一个不知死的鬼。得,反正上边只说许进不许出,自己何必硬拦住他们。他往路边一闪身,冷笑道:"公子既有此本领,请吧!"

刘秀马上躬手,道:"谢军爷!"一行四匹马打马进山。那小头目在后面嘟囔着道:"今天真是邪门了。刚进去一个不怕死的,又来一个吹破天的家伙。"

刘秀、邓禹顺着山路盘旋而上。两旁青山苍翠,树木葱笼,花草茂盛,蝶飞鸟鸣,果然好一处自然美景。两个人一边欣赏山林景色,一边说着闲话,不知不觉走到下山的路。刘秀笑道:"瞧,这不没遇着杀人逃犯么,我就说偌大的一座山,哪有这么巧就让我们遇上。"

邓禹却道:"刘兄,我们出门在外,时时都要小心,没有必要冒险的。"

刘斯干正好在他身旁,笑道:"邓公子,你这么小的胆儿,还是不要出门,呆在家里好了。"邓禹被他嘲笑,脸儿气得通红,却不好跟一个奴才计较,只得干瞪眼儿。

刘秀怒吓道:"斯干,不得无礼。你知道什么,邓公子这不叫胆小,而是遇事谨慎,不作无谓的冒险。他虽是少年却有成人的老练沉稳,不像你这个狗奴才,活到一百岁还是如少年一样幼稚。"

邓禹转怒为喜,笑道:"知我者,刘兄也。"

四人正说着话,忽听前边有一人喊叫:"有强盗,抓强盗呀!"

刘秀一惊,慌忙勒马停住,邓禹也听到了,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说,这不遇着强盗了,看你怎么办。

刘秀虽有武艺在身,但他怕惊了邓禹三人,便先跳下马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邓禹、刘斯干、小顺子都跳下了马。一齐看着刘秀,他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从没遇过这种事,都有点紧张。

刘秀把缰绳丢给刘斯干,抽出宝剑在手,快步跑到前面的一块山石后。喊叫声分明是从转弯处传来了,奇怪的是,这时候喊叫声又没有了。难道喊叫的人被强盗杀了?刘秀心里也是七下八下,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往转弯处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前面五十多步远的山路上,一个手持钢刀的蒙面人正截住一个骑马的年轻人。年轻人身穿长衫,马身上驮着不少行李。他左冲右突想冲过去,可是都没有成功。奇怪的是,蒙面人手持利刃,却迟迟不动手,只是忽左忽右地拦住白衣儒生的去路,嘴里好像还不停地说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刘秀听不清楚,但那白衣儒生似乎全无惧色说话的声音很大。刘秀听得非常清晰,只听他斥道:"大胆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难道不怕王法吗?"蒙面人似乎很无奈,又是作揖又是打躬,嘴里说的肯定是讨好的话。

却听白衣儒生又大声道:"岂有此理!这身衣衫事关小生体面,给了你,岂不有辱斯文?"刘秀听了,明白那蒙面人只是想要人家身上的衣衫,无意取他性命。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忽听耳边有人说道:"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劫道的还向被劫的人求情。"

刘秀一听是邓禹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他不知何时也跑过来了。正要叫他小心,忽听前面蒙面人大声说道:"兄台既不肯脱,在下只有得罪了。"说完把钢刀往腰间一挂,赤手空拳,将身轻轻一纵,便跳到白衣儒生的马前,也没见他动手,白衣儒生便被拉下马来。

刘秀是练过武艺的人,一看就知道蒙面人身上有真功夫。对付那儒生根本不成问题,看来他刚才是故意猫戏老鼠,这会儿玩够了,要捕食了。不行,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刘秀用力握紧手中宝剑,就要跳出。忽见邓禹也抽出防身的腰刀,一拉他的衣袖叫道:"刘兄,那人要遭殃,咱们过去救他。"

刘秀见他此时竟全无惧色,一副慷慨救人的神态,顿生钦敬之情。便道:"仲华,你在此等候,愚兄一人就行了。"

邓禹不知他会武功,着急地道:"快,咱们一起上,迟了人家就没命了。"

刘秀却不慌不忙,他始终盯住蒙面人那把钢刀,见蒙面人没有抽刀,知道儒生尚无生命之忧。便笑道:"放心吧,包在愚兄身上。"说完,已从山石后跳出,快步冲向蒙面人,口中喊道:"大胆强盗,还不住手。"

蒙面人正要去剥儒生身上的衣衫,听到喊声,吓了一跳,慌忙丢下儒生,绰刀在手。等他看见来的也是一个穿长衫的儒生时,放心了。因为汉时游学的儒生都喜欢背刀带剑,虽说绝大部分人根本不会武功,也以佩刀带剑为时髦,何况多少还有点防身作用。所以蒙面人一见刘秀,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冷笑一声道:"小兄弟,走你的路好了,少管闲事。"

刘秀斥道:"你白日行劫,我岂能不管?"

蒙面人大怒,道:"是你多事,休怪我不客气。"说完,也不用刀,往前一近身,挥掌就打。刘秀一见,也不用剑,忙用左拳迎击。两人你来我往,斗将起来。

邓禹为刘秀担心,拎着刀也从大石头后面跑过来,准备帮忙。一见两人你来我往打起来了,真是又惊又喜。想不到刘兄也会武功,看那一招一式,完全是行家里手。自己这个门外汉,只能过去帮倒忙。因此,一转身来到白衣儒生跟前,将他扶起,关切地问道:"兄台,伤着没有?"

白衣儒生站起身来,来不及掸掸身上的尘土,忙道:"小兄弟,快去帮那位兄台的忙,要不,他要吃亏的。"他见邓禹手里拿着钢刀,以为他也会武功,因此催促。

邓禹正犹豫不定,忽听身后有人笑道:"你们保重自己吧,我家三公子用不着别人操心。"

邓禹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两个小书僮跑了过来。刘斯干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眉眼之间,全是得意之色。

果然如小斯干所说,十几招过后,那蒙面人便感到刘秀并非庸手,胜之不易。他做贼心虚,不敢拖延下去,再也顾不得体面,只好抽刀猛攻。刘秀也不敢大意,忙提剑招架。两人由徒手搏击改为刀剑相拼。

两人刀来剑往又打了半天,却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没占着上风。邓禹、白衣儒生都为刘秀着急,有心上前帮忙,可是都不懂武功,怕帮了倒忙。最着急的是刘斯干,他一心想着主子三招两式赢了贼人,好露脸。在小顺子跟前也有吹嘘的资本。现在一看主子要赢人家,还真不容易,他急得直跺脚,却毫无办法。忽然他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低头一看,原来是衣服内的山核桃抖落几个,正巧被踩在脚下,差点儿把他滑倒在地。"有了!"

刘斯干高兴得一蹦老高,慌忙把衣内的山核桃全抖落出来,捧在手中,忙忙转到蒙面人身后,趁他只顾与刘秀打斗之际,突然将山核桃扔到他脚下。蒙面人招架之际,一脚踩在山核桃上,突然一滑,身体顿时失去重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刘秀趁机攻上,宝剑抵在贼人胸前,却听身后白衣儒生叫道:"大侠勿伤他性命!"

刘秀本无杀人的念头,但这贼人功夫不错,不可不防,于是仍将剑抵在贼人胸前,高声道:"斯干,取绳子来。"

刘斯干正得意呢,闻听主人呼唤,忙去马上把捆行李的绳子解下来,与小顺子一起上前,把贼人的双手、双脚牢牢地捆上。刘秀这才收剑入鞘。却见邓禹、白衣儒生一齐上前,白衣儒生谦恭地一揖道:"多谢大侠出手相救,才使小弟免受贼人之辱。"

刘秀听他称自己为大侠,颇觉好笑。便还礼道:"大侠之名,实不敢当。刘某只是做了常人应做之事。"

白衣儒生见他谦恭有礼,更加钦佩,便不再言谢。笑问道:"看两位装扮,莫非也是进京求学么?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刘秀道:"在下南阳舂陵刘秀刘文叔,正是进京求学。兄台也是进京求学吧,请问怎么称呼?"

"小弟严光,字子陵,会稽余姚人。不远千里,进京游学,不想竟遇贼人,多蒙兄台相救。"

刘秀看他举止言谈很是儒雅得体,已有几分投缘,便道:"既是同路,我们结伴而行,如何?"

严光一听,喜道:"小弟求之不得,有兄台作伴,山贼草寇谁敢欺负我们。"当下又与邓禹相互见礼。三人计议已定,准备结伴同行。刘秀看看被捆绑起来的贼人,走到跟前,伸手撕去蒙面的黑布,眼前却是一个眉青目朗的青年男子。贼人似乎很沮丧,低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刘秀怒问道:"你就是官兵追捕的杀人逃犯?"

那男子抬起头,眉头一扬道:"是又怎样?你去向官方邀功领赏好了。老子皱皱眉头,不算汉子。"

刘秀冷笑道:"光天化日,公然劫掠,还如此张狂。王法加身,看你还嘴硬么。"

邓禹近前道:"刘兄,甭跟这种贼人啰嗦,交给官兵算了。"不料,严光却劝阻道:"两位且慢。我想问问这位兄弟。"说着,走到青年男子跟前,语气平和地问道:"小兄弟,你为什么年纪轻轻甘心做贼?又因何杀人,被官兵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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