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悟仄刑嵴婷罾怼嗄w本合元神_西(明)浅卸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www.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二回  悟仄刑嵴婷罾怼嗄w本合元神

 

  表美猴王得了姓名,啡慧x,ζ刑崆白鞫Y⒅x。那祖u命大引O悟空出二外,教他ΓM退周旋之,M奉行而出。悟空到外,又拜了大兄,就于廊T之,安排。次早,兄W言,道,字焚香,每日如此。ru叩劁z@,花修洌げ袢蓟穑羲\{。凡所用之物,o一不洹T诙粗胁挥X倏六七年。

  一日,祖登咦炯TM,大道。真是--

  天花y,地ソ鹕。妙演三乘教,精微全。慢u麈尾珠玉,振雷霆泳盘臁Uh一溃v一U,三家配合本如然。明一字皈理,指引o生了性玄。

  O悟空在旁,喜得他抓耳先蓟ㄑ坌Γ滩蛔∈种柚阒钢:霰蛔看,叫O悟空道:"你在班中,怎狂舞,不我?"悟空道:"弟子心,到老父妙音,喜不自伲什挥X作此之睢M父恕罪!"祖道:"你R妙音,我且你,你到洞中多少r了?"悟空道:"弟子本磴露恢嗌r,只得下o火,常去山后打柴,一山好桃洌以谀茄Y肆似叽物桃矣。"祖道:"那山久桃山。你似叽危胧瞧吣炅恕D憬褚奈W些什道?"悟空道:"但R尊教,只是有些道海茏颖憔W了。"

  祖道:"'道'字中有三百六十旁,旁皆有正果。不知你W那一哩?"悟空道:"R尊意思,弟子A心摹!弊道:"我教你''字中之道如何?"悟空道:"之道怎?"祖道:"字中,是些M扶,揲蓍,能知吉避粗怼!蔽蚩盏溃骸八七@般可得生?"祖道:"不能,不能!"悟空道:"不W,不W!"

  祖又道:"教你'流'字中之道如何?"悟空又:"流字中是甚理?"祖道:"流字中,是儒家、家、道家、家、墨家、家,或看,或念,K朝真降之。"悟空道:"似般可得生?"祖道:"若要生,也似壁安柱。"悟空道:"父,我是老人,不缘么蚴姓Z。怎之'壁安柱'?"祖道:"人家房欲D怨蹋Ρ谥g立一柱,有日大B㈩n,他必朽矣。"悟空道:"苏h,也不久。不W,不W!"

  祖道:"教你''字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字中是甚正果?"祖道:"此是休守谷,[o,⒍U打坐,戒持,或睡功,或立功,K入定坐之。"悟空道:"般也能生?"祖道:"也似土坯。"悟空笑道:"父果有些滴摺R恍姓h我不蚴姓Z。怎之'土坯'?"祖道:"就如那上,造成瓦之坯,已成形,唇水火,一朝大雨滂沱,他必E矣。"悟空道:"也不。不W,不W!"

  祖道:"教你'印珠T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娱T之道却又怎?"祖道:"此是有有作,采,攀弓踏弩,摩猓梅匠h,┐蚨ΓM,秋石,K服D乳之。"悟空道:"似等也得生?"祖道:"此欲生,亦如水中圃隆!蔽蚩盏溃骸父又砹恕T觞N叫做'水中圃隆俊弊道:"月在空,水中有影,然看,只是o泼,到底只成空耳。"悟空道:"也不W,不W!"

  祖言,咄的一,跳下高,手持戒尺,指定悟空道:"你猢狲,般不W,那般不W,却待怎?"走上前,⑽蚩疹^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面,⒅虚T了,撇下大而去。唬得那一班的,人人郑栽刮蚩盏溃骸澳氵@猴,十分o睿父髂愕,如何不W,却父嘴!番撞了他,不知r才出砗牵 贝r甚笤顾直少v嫌核N蚩找恍阂膊溃皇M陪笑。原砟呛锿跻汛蚱票P中之,暗暗在心。所以不人,只是忍耐o言。祖打他三下者,教他三更r分存心;倒背着手走入面,⒅虚T上者,教他暮箝T步,秘魉酪病BR>
  日悟空等,喜喜gg,在三星M洞之前,盼望天色,急不能到晚。及昏r,却就,假合眼,定息存神。山中又]打更骷恢r分,只自家⒈强字谐鋈胫庹{定。到子r前后,的起恚┝艘路书_前,大,走出外,E看,正是那--

  月明[露冷,八O迥om。深溆那菟蓿搭^水溜汾。

  光散影,字排云。正直三更候,道真。

  你看他呐f路街梁箝T外,只那喊腴_半掩,悟空喜道:"老父果然注意我鞯溃蚀碎_着也。"u曳步近前,壬磉M得,只走到祖榻之下。祖蜷部身,朝睡着了。悟空不敢樱u跪在榻前。那祖不多r恚骈_勺悖谥凶砸鞯溃BR>
  ,,!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不遇至人髅钤E,空言口困舌干!

  悟空叫道:"父,弟子在此跪候多r。"祖得音是悟空,u起披衣坐,喝道:"猢狲!你不在前去睡,却砦疫@后作甚?"悟空道:"父昨日π\相允,教弟子三更r候,暮箝T魑业览恚蚀舜竽桨堇榻下。"祖,十分g喜,暗自に嫉溃骸斑@P果然是天地生成的,不然,何就打破我中之暗也?"悟空道:"此更o六耳,止只弟子一人,望父大未缺髋c我生之道,永不忘恩!"祖道:"你今有,我亦喜。R得中暗,你近前恚屑之,髋c你生之妙道也。"悟空叩了,洗耳用心,跪于榻下。祖云:

  密A通真妙,惜修性命o他。都砜是精馍瘢固牢休漏泄。

  休漏泄,中,汝受吾鞯雷圆?谠E矶嘤幸妫纬坝[凉。

  得[凉,光皎,好向丹明月。月玉兔日酰杂旋蛇相。

  相,性命裕茨芑鹧Y金。簇五行倒用,功完作和M。

  此r破根源,悟空心福至。切切了口,ψ拜深恩,u出后看。但|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明。依路到前,的推去,坐在原之,故u道:"天光了,天光了!起耶!"那大正睡哩,不知悟空已得了好事。日起泶蚧欤蛋稻S持,子前午后,自己息。

  却早了三年,祖偷座,。的是公案比,的是外像包皮。忽:"悟空何在?"悟空近前跪下:"弟子有。"祖道:"你一向修些什道恚俊蔽蚩盏溃骸暗茏咏性通,根源亦u怨桃印!弊道:"你性,酶矗炎⑸耋w,却只是防渥湃睦Α!蔽蚩章,沉吟良久道:"父之言矣。我L道高德隆,天同郏俨〔簧丛觞N有'三睦Α俊弊道:"此非常之道,Z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C。丹成之后,鬼神容。益郏搅宋灏倌旰螅旖道拇蚰悖要性明心,先避。得叟c天,不就此命。再五百年后,天降火恪_@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咀鲫火。自本身トㄏ穑蓖性迥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幻。再五百年,又降拇的恪_@不是|南西北,不是和熏金朔,亦不是花柳松竹,咀鲽。自囟中吹入六腑,丹田,穿九,骨肉消,其身自

  解。所以都要。"悟空,毛骨悚然,叩拜道:"望老垂,髋c避三闹,到底不敢忘恩。"祖道:"此亦o,只是你比他人不同,故鞑坏谩!蔽蚩盏溃骸拔乙差^A天,足方履地,一般有九四肢,五六腑,何以比人不同?"祖道:"你然像人,却比人少腮。"原砟呛镒庸鹿彰妫寄尖嘴。悟空伸手一摸,笑道:"父]成算。我少腮,却比人多素袋,亦可收圻^也。"祖:"也,你要W那一般?有一般天罡担三十六般化;有一般地煞担七十二般化。"悟空道:"弟子多泼W一地煞化。"祖道:"绱耍锨恚髋c你口。"遂附耳低言,不知了些什妙。猴王也是他一通r百通,r了口,自修自,⑵呤阕化都W成了。

  忽一日,祖人在三星洞前蚵D晚景。祖道:"悟空,事成了未曾?"悟空道:"多蒙父海恩,弟子功果完洌涯茈~H升也。"祖道:"你H我看。"悟空弄本事,⑸硪宦,打了扯跟,跳地有五六丈,踏云去勾有之r,返筒簧先Y近,落在面前,值溃骸父,就是H云了。"祖笑道:"算不得云,只算得爬云而已。自古道:神M朝北海暮梧。似你半日,去不上三,u爬云也算不得哩。"悟空道:"怎'朝北海暮梧'?"祖道:"凡云之,早辰起自北海,|海、西海、南海,娃D梧。梧者,却是北海零陵之也。⑺暮V猓蝗斩歼[遍,方算得云。"悟空道:"却,却!"祖道:"世上o事,只怕有心人。"悟空得此言,叩拜,⒌溃骸父,人兀餍喂w大慈悲,⒋蓑v云之,一髋c我,决不敢忘恩。"祖道:"凡M云,皆跌足而起,你却不是般。我才你去,扯方才跳上。我今只就你荩髂愎w筋云。"悟空又拜恳求,祖却又鞴w口道:"\云,捻着,念诱嫜裕了拳,⑸硪欢叮⑵恚唤铘a就有十八千路哩!"大,一嘻嘻笑道:"悟空造化!若@海c人家兵,送文f危还苣茄Y都ち孙恕!徒天昏各w洞府。一夜,悟空u神,私铘a云。逐日家o拘o束,自在逍,此亦生之美。

  一日,春w夏至,大都在松湎v多r。大道:"悟空,你是那世修淼木?前日老父附耳低言,髋c你的三淖化之,可都N?"悟空笑道:"不兄,一t是父魇冢硪彩俏夜殷勤,那装憾恕!贝笮\道:"趁此良r,你演演,我等看看。"悟空,抖\精神,弄手段道:"兄出目,要我化什?"大道:"就松淞T。"悟空捻着,念又湔Z,u身一,就做一松洹U婀w是--

  含四r,R云直上秀姿。全o一妖猴像,是霜耐雪枝。

  大了,鼓掌呵呵大笑,都道:"好猴海煤海 辈挥X的嚷,恿俗,祖急拽杖出道:"是何人在此喧W?"大呼,慌忙z束,整衣向前。悟空也了本相,在仓械溃骸⑸献,我等在此v,更o外姓喧W。"祖怒喝道:"你等大呼小叫,全不像修行的段。修行的人,口神馍ⅲ邮欠巧绾卧诖巳滦Γ俊贝笮\道:"不敢父,适才O悟空演化耍子。教他松洌皇穷w松洌茏P喝采,故高冒尊,望乞恕罪。"祖道:"你等起去。"叫:"悟空恚∥你弄什精神,什松洌窟@工夫,可好在人前弄?假如你e人有,不要求他?e人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却要魉舨魉厝患雍Γ阒悦植豢杀!!蔽蚩者殿^道:"只望父恕罪!"祖道:"我也不罪你,但只是你去。"悟空此言,M眼I道:"父,教我往那去?"祖道:"你哪茄Y恚哪茄Y去就是了。"悟空然醒悟道:"我自|偕裰薨ü剿洞淼摹!弊道:"你快回去,全你性命;若在此嗳徊豢桑 蔽蚩疹I罪,"上套我也家有二十年矣,是回日O,但念父厚恩未螅桓胰ァ!弊道:"那什恩?你只不惹不揖土T了!"悟空]奈何,只得拜,相e。祖道:"你去,定生不良。R你怎惹行矗床辉S是我的徒弟,你出半字恚揖椭涯氵@猢狲皮骨,⑸窕曩H在九幽之,教你o不得翻身!"悟空道:"决不敢提起父一字,只是我自家谋懔T。"

  悟空了,u抽身,捻着,丢扯,起筋云,交|佟D茄Y消一r辰,早看花果山水洞,美猴王自知快罚蛋档淖苑Q道:

  去r凡骨凡胎重,得道身亦。H世o人肯立,立修玄玄自明。

  r海波,今日回砩跻仔小e叮在耳,何期刻|溟。

  悟空按下云,直至花果山,找路而走,忽得唳猿啼,唳霄h外,猿啼悲切甚椤u口叫道:"孩,我砹艘玻 蹦茄孪率策,花草中,淠狙Y,若大若小之猴,跳出千千,把美猴王诋中,叩叫道:"大王,你好心!怎一去久?把我在,望你如f!近肀灰谎г诖似叟埃要占我水洞府,是我等嗡劳c他。些r,被那P了我家火,捉了多子侄,教我夜o眠,看守家I。幸得大王砹恕4笸跞粼倌贻d不恚业冗B山洞偎艘印!蔽蚩章,心中大怒道:"是什妖魔,敢o睿∧闱壹恚に蟪稹!毙\猴叩:"躺洗笸酰P自混世魔王,住居在直北下。"悟空道:"此到他那,有多少路程?"猴道:"他r云,去r,或或雨,或或雷,我等不知有多少路。"悟空道:"绱耍休怕,且自耍,等我に怼!BR>
  好猴王,⑸硪豢v,跳起去,一路筋,直至北下看,一座高山,真是十分峻。好山--

  o挺立,曲旧畛痢9Po挺立透空霄,曲旧畛镣ǖ酢裳禄奇,滋松篁翠。左,熟熟;右虎,平平伏伏。每牛耕,常有金。幽禽斯朔,丹朝立。石磷磷,波QQ,古怪蹊真邯。世上名山o刀啵ㄩ_花蘩。如此景永存,八四r不印U\三界坎源山,滋五行水洞!

  美猴王正看景致,只得有人言,阶韵律ひ。原砟嵌秆轮埃是那水洞。洞外有坠w小妖跳舞,了悟空就走,悟空道:"休走!借你口中言,魑倚仁隆N肄正南方花果山水洞洞主。你家什混世魔,掖纹畚O,我特恚c他上下!"

  那小妖,疾忙跑入洞蟮溃骸按笸酰事了!"魔王道:"有甚事?"小妖道:"洞外有猴花果山水洞洞主,他你掖纹鬯O,特つ悖上下哩!"魔王笑道:"我常得那些猴精他有大王,出家修行去,想是今番砹恕D他怎生打扮,有甚器械?"小妖道:"他也]甚器械,光着,穿一色衣,勒一l绦,足下踏一跹ィ簧凰祝植幌竦朗可M,赤手空拳,在外叫哩。"魔王:"取我披毂恚 蹦切⊙ur取出。那魔王穿了甲伲b刀在手,妖出得恚u高叫道:"那是水洞洞主?"悟空急睛看,只那魔王--

  戴踅鹂橙展饷鳎簧彀o袍,迎。下穿着黑甲,勒皮l;足踏着花褶靴,雄如上ⅰQV十砀呷伞J桃豢诘叮h刃多明亮。混世魔,磊落茨印BR>
  猴王喝道:"魔般眼大,看不老O!"魔王了,笑道:"你身不M四尺,年不三旬,手扔o兵器,怎大猖狂,要の乙什上下?"悟空道:"你魔,原]眼!你量我小,要大却也不。你量我o兵器,我芍皇朱白盘爝月哩!你不要怕,只死O一拳!"一跳上去,劈就打。那魔王伸手架住道:"你般矬矮,我般高,你要使拳,我要使刀,使刀就⒘四悖巳诵Γ曳畔碌叮c你使路拳看。"悟空道:"得是。好h子,走恚 蹦悄醵_架子便打,悟空去相撞相迎。他晒w拳捶,一一撞。原黹L拳空大,短簇岳危悄醣晃蚩仗投堂|,撞丫,紫陆罟,把他打重了。他,拿起那板大的刀,望悟空劈就砍。悟空急撤身,他砍了一空。悟空他疵停u使身外身,拔一把毫毛,丢在口中嚼碎,望空去,叫一:"!"u做三二百小猴,周簇。

  原砣说M,出神化o方。不知猴王自牧说乐螅砩嫌邪巳f四千毛羽,根根能,镫S心。那些小猴,眼乖砜巢蛔牛去不能D憧此佰x后,上去把魔王@,抱的抱,扯的扯,的,扳的扳,打扌っ秆劬Γ肀亲樱E鼓弄,直打做一。悟空才去Z得他的刀恚珠_小猴,照一下,砍啥危I⑦M洞中,⒛谴笮⊙M皆纭H窗押撩欢叮仙恚忠那Р簧仙碚撸词悄悄踉谒洞擒去的小猴,悟空道:"汝等何到此?"有三五十,都含I道:"我等因大王修M去后,赡瓯凰吵,把我都z恚遣皇俏洞中的家火?石盆石碗都被P拿硪病!蔽蚩盏溃骸俏的家火,你都搬出外去。"u洞放起火恚涯撬洞每莞桑Mw了一。π\道:"汝等跟我回去。"猴道:"大王,我r,只得耳,到于此地,更不路剑裨醯没唬俊蔽蚩盏溃骸斑@是他弄的海泻坞y也!我如今一通,百通,我也D都合了眼,休怕!"

  好猴王,念咒,狂,云落下,叫:"孩,眼。"猴髹地,得是家唬wg喜,都奔洞路。那在洞猴,都一簇硗搿7职嘈螨X,拜猴王。安排酒果,接喜。降魔救子之事,悟空浼言了一遍,猴P不道:"大王去到那方,不意W得般手段。"悟空又道:"我年e汝等,波逐流,|洋大海,街聊腺部洲,W成人像。着此衣,穿此履,[[uu,云了八九年余,更不曾有道。又渡西洋大海,到西牛洲地界,多r,幸遇一老祖,髁宋遗c天同鄣恼婀凰篱L生的大。"猴,都道:"o逢也!"悟空又笑道:"小的,又喜我一皆有姓氏。"猴道:"大王姓甚?"悟空道:"我今姓O,名悟空。"猴,鼓掌忻然道:"大王是老O,我都是二O三OO小O,一家O,一O,一O矣!"都矸畛欣O,大盆小碗的椰子酒、葡萄酒、M花M果,真是合家g罚∵祝∝通一姓身w本,只待sM名。竟不知怎生果,居此界始如何,且下回分解。

 

 

汇评忠义水浒传-第五才子书读法 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www.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五才子书读法

 

  忠义水浒全传发凡

  一、传始于左氏,论者犹谓其失之诬,况稗说乎!顾意主劝惩,虽诬而不为罪。今世小说家杂出,多离经叛道,不可为训。间有借题说法,以杀盗淫妄,行警醒之意者;而仃拾而非全书,或捏饰而非习见;虽动喜新之目,实伤雅道之亡,何若此书之为正耶?昔贤比于班、马,余谓进于丘明,殆有《春秋》之遗意焉,故允宜称传。

  一、梁山泊属山东充州府,《志》作泺,称八百里,张之也。然昔人欲平此泊,而难于贮水,则亦不小矣。传不言梁山,不言宋江,以非贼地,非贼人,故仅以"水浒"名之。-浒,水涯也,虚其辞也。

  盖明率土王臣,江非敢据有此泊也。其居海滨之思乎?罗氏之命名微矣!

  一、忠义者,事君处友之善物也。不忠不义,其人虽生已朽,而其言虽美弗传。此一百八人者,忠义之聚于山林者也;此百廿回者,忠义之见于笔墨者也。失之于正史,求之于稗官;失之于衣冠,求之于草野。盖欲以动君子,而使小人亦不得借以行其私,故李氏复加"忠义"二字,有以也夫。

  一、书尚评点,以能通作者之意,开览者之心也。得则如着毛点睛,毕露神采;失则如批颊涂面,污辱本来,非可苟而已也。今于一部之旨趣,一回之警策,一句一字之精神,无不拈出,使人知此为稗家史笔,有关于世道,有益于文章,与向来坊刻,迥乎不同。

  如按曲谱而中节,针铜人而中穴,笔头有舌有眼,使人可见可闻,斯评点所最贵者耳。

  一、此书曲尽情状,已为写生,而复益之以绘事,不几赘乎?虽然,于琴见文,于墙见尧,几人哉?是以云台凌烟之画,幽风流民之图,能使观者感奋悲思,神情如对,则像固不可以已也。今别出新裁,不依旧样,或特标于目外,或叠采于回中,但拔其尤,不以多为贵也。

  一、古本有罗氏"致语",相传"灯花婆婆"等事,既不可复见;乃后人有因四大寇之拘而酌损之者,有嫌一百廿回之繁而淘汰之者,皆失。郭武定本,即旧本,移置阎婆事,甚善;其于寇中去王、田而加辽国,犹是小家照应之法。不知大手笔者,正不尔尔,如本内王进开章而不复收缴,此所以异于诸小说,而为小说之圣也欤!

  一、旧本去诗词之烦芜,-一虑事绪之断,一虑眼路之迷,颇直截清明。第有得此以形容人态,顿挫文情者,又未可尽除。兹复为增定:或窜原本而进所有,或逆古意而去所无。惟周劝惩,兼善戏谑,要使览者动心解颐,不乏咏叹深长之致耳。

  一、订文音字,旧本亦具有功力,然淆讹舛驳处尚多。如首引一词,便有四谬。试以此刻对勘旧本,可知其余。至如耐之为奈,躁之为燥,犹云书错。若混"戴"作"带",混"煞"作"杀",混"闩"作"拴";"冲"""之无分,"径""竟"之莫辨,遂属义乖。如此者,更难枚举,今悉校改。其音缀字下,虽便寓目;然大小断续,通人所嫌,故总次回尾,以便翻查。回远者例观,音异者别出。若半字可读,俗义可通者,或用略焉。

  一、立言者必有所本,是书盖本情以造事者也,原不必取证他书。况《宋鉴》及《宣和遗事》姓名人数,实有可征,又《七修类纂》亦载姓名,述贯中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今以二文弁简,并列一百八人之里籍出身,亦便览记,以助谈资。

  一、纪事者提要,纂言者钩玄,传中李逵已有提为寿张传者矣。如鲁达、林冲、武松、石秀、张顺、李俊、燕青等,俱可别作一传,以见始末。至字句之隽好,即方言谑言(头),足动人心。今特揭出,见此书碎金,拾之不尽。坡翁谓"读书之法,当每次作一意求之",小说尚有如此之美,况正史乎?


  (《出像评点忠义水浒全传》袁无涯刻本卷首)



  金批本:读第五才子书法

  大凡读书,先要晓得作书之人是何心胸。如《史记》须是太史公一肚皮宿怨发挥出来,所以他于《海侠》、《货殖传》特地着精神。乃至其余诸记传中,凡遇挥金杀人之事,他便啧啧赏叹不置。一部《史记》,只是"缓急人所时有"六个字,是他一生著书旨意。《水浒传》却不然。施耐庵本无一肚皮宿怨要发挥出来,只是饱暖无事,又值心闲,不免伸纸弄笔,寻个题目,写出自家许多锦心绣口,故其是非皆不谬于圣人。后来人不知,却是《水浒》上加"忠义"字,遂并比于史分发愤著书一例,正是使不得。

  《水浒传》有大段正经处,只是把宋江深恶痛绝,使人见之,真有犬彘不食之恨。从来人却是不晓得。

  《水浒传》独恶宋江,亦是歼厥渠魁之意,其余便饶恕了。

  或问:施耐庵寻题目写出自家锦心绣口,题目尽有,何苦定要写此一事?

  答曰:只是贪他三十六个人,便有三十六样出身,三十六样面孔,三十六样性格,中间便结撰得来。

  题目是作书第一件事。只要题目好,便书也作得好。

  或问:题目如《西游》、《三国》,如何?答曰:这个都不好。《三国》人物事本说话太多了,笔下拖不动,踅不转,分明如官府传话奴才,只是把小人声口替得这句出来,其实何曾自敢添减一字。《西游》又太无脚地了,只是逐段捏捏撮撮,譬如大年夜放烟火,一阵一阵过,中间全没贯串,便使人读之,处处可住。

  《水浒传》方法,都从《史记》出来,却有许多胜似《史记》处。若《史记》妙处,《水浒》已是件件有。

  凡人读一部书,须要把眼光放得长。如《水浒传》七十回,只用一目俱下,便知其二千余纸,只是一篇文字。中间许多事体,便是文字起承转合之法,若是拖长看去,却都不见。

  《水浒传》不是轻易下笔,只看宋江出名,直在第十七回,便知他胸中已算过百十来遍。若使轻易下笔,必要第一回就写宋江,文字便一直帐,无擒放。

  某尝道《水浒》胜似《史记》,人都不肯信,殊不知某却不是乱说。其实《史记》是以文运事,《水浒》是因文生事。以文运事,是先有事生成如此如此,却要算计出一篇文字来,虽是史公高才,也毕竟是吃苦事。因文生事即不然,只是顺着笔性去,削高补低都由我。

  作《水浒传》者,真是识力过人。某看他一部书,要写一百单八个强盗,却为头推出一个孝子来做门面,一也;三十六员无罡,七十二座地煞,却倒是三座地煞先做强盗,显见逆天而行,二也;盗魁是宋江了,却偏不许他便出头,另又幻一晁盖盖住在上,三也;天罡地煞,都置第二,不使出现,四也;临了收到"天下太平"四字作结,五也。

  三个"石碣"字,是一部《水浒传》大段落。

  《水浒传》不说鬼神怪异之事,是他气力过人处。《西游记》每到弄不来时,便是南海观音救了。

  《水浒传》并无"之乎者也"等字,一样人,便还他一样说话,真是绝奇本事。

  《水浒传》一个人出来,分明便是一篇列传。至于中间事迹,又逐段逐段自成文字,亦有两三卷成一篇者,亦有五六句成一篇者。

  别一部书,看过一遍即休。独有《水浒传》,只是看不厌,无非为他把一百八个人性格,都写出来。

  《水浒传》写一百八个人性格,真是一百八样。若别一部书,任他写一千个人,也只是一样;便只写得两个人,也只是一样。

  《水浒传》章有章法,句有句法,字有字法。人家子弟稍识字,便当教令反复细看,看得《水浒传》出时,他书便如破竹。

  江州城劫法场一篇,奇绝了;后面却又有大名府劫法场一篇;一发奇绝。

  潘金莲偷汉一篇,奇绝了;后面却又有潘巧云偷汉一篇,一发奇绝。景阳冈打虎一篇,奇绝了;后面却又有沂水县杀虎一篇,一发奇绝。真正其才如海。

  劫法场,偷汉,打虎,都是极难题目,直是没有下笔处,他偏不怕,定要写出两篇。

  《宣和遗事》具载三十六人姓名,可见三十六人是实有。只是七十回中许多事迹,须知都是作书人凭空造谎出来。如今却因读此七十回,反把三十六个人物都认得了,任凭提起一个,都似旧时熟识,文字有气力如此。

  一百八人中,定考武松上上。时迁、宋江是一流人,定考下下。

  鲁达自然是上上人物,写得心地厚实,体格阔大。论粗卤处,他也有些粗卤;论精细处,他亦甚是精细。然不知何故,看来便有不及武松处。想鲁达已是人中绝顶,若武松直是天神,有大段及不得处。

  《水浒传》只是写人粗卤处,便有许多写法。如鲁达粗卤是性急,史进粗卤是少年任气,李逵粗卤是蛮,武松粗卤是豪杰不受羁,阮小七粗卤是悲愤无说处,焦挺粗卤是气质不好。

  李逵是上上人物,写得真是一片天真烂漫到底。看他意思,便是山泊中一百七人,无一个入得他眼。《孟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正是他好批语。

  看来作文,全要胸中先有缘故。若有缘故时,便随手所触,都成妙笔;若无缘故时,直是无动手处,便作得来,也是嚼蜡。

  只如写李逵,岂不段段都是妙绝文字,却不知正为段段都在宋江事后,故便妙不可言。盖作者只是痛恨宋江奸诈,故处处紧接出一段李逵朴诚来,做个形击。

  其意思自在显宋江之恶,却不料反成李逵之妙也。此譬如刺枪,本要杀人,反使出一身家数。

  近世不知何人,不晓此意,却节出李逵事来,另作一册,题曰"寿张文集",可谓咬人屎撅,不是好狗。

  写李逵色色绝倒,真是化工肖物之笔。他都不必具论;只如逵还有兄李达,便定然排行第二也,他却偏要一生自叫李大,直等急切中移名换姓时,反称作李二,谓之乖觉。试想他肚里,是何等没分晓。

  任是真正大豪杰好汉子,也还有时将银子买得他心肯。独有李逵,便银子也买他不得,须要等他自肯,真又是一样人。

  林冲自然是上上人物,写得只是太狠。看他算得到,熬得住,把得牢,做得彻,都使人怕。这般人在世上,定做得事业来,然琢削元气也不少。

  吴用定然是上上人物,他奸猾便与宋江一般,只是比宋江,却心地端正。

  宋江是纯用术数去笼络人,吴用便明明白白驱策群力,有军师之体。

  吴用与宋江差处,只是吴用却肯明白说自家是智多星,宋江定要说自家志诚质朴。

  宋江只道自家笼罩吴用,吴用却又实实笼罩宋江。两个人心里各各自知,外面又各各只做不知,写得真是好看煞人。

  花荣自然是上上人物,写得恁地文秀。

  阮小七是上上人物,写得另是一样气色。一百八人中,真要算做第一个快人,心快口快,使人对之,龌龊都销尽。

  杨志、关胜是上上人物。杨志写来是旧家子弟,关胜写来全是云长变相。

  秦明、索超是上中人物。

  史进只算上中人物,为他后半写得不好。

  呼延灼却是出力写得来的,然只是上中人物。

  卢俊义、柴进只是上中人物。卢俊义传,也算极力将英雄员外写出来了,然终不免带些呆气。譬如画骆驼,虽是庞然大物,却到底看来觉道不俊。柴进无他长,只有好客一节。

  朱仝与雷横,是朱仝写得好。然两人都是上中人物。

  杨雄与石秀,是石秀写得好。然石秀便是中上人物,杨雄竟是中下人物。

  公孙胜便是中上人物,备员而已。

  李应只是中上人物,然也是体面上定得来,写处全不见得。

  阮小二、阮小五、张横、张顺,都是中上人物。燕青是中上人物,刘唐是中上人物,徐宁、董平是中上人物。

  戴宗是中下人物,除却神行,一件不足取。

  吾最恨人家子弟,凡遇读书,都不理会文字,只记得若干事迹,便算读过一部书了。虽《国策》、《史记》都作事迹搬过去,何况《水浒传》。

  《水浒传》有许多文法,非他书所曾有,略点几则于后:有倒插法。谓将后边要紧字,蓦地先插放前边。如五台山下铁匠间壁父子客店,又大相国寺岳庙间壁菜园,又武大娘子要同王干娘去看虎,又李逵去买枣糕,收得汤隆等是也。

  有夹叙法。谓急切里两个人一齐说话,须不是一个说完了,又一个说,必要一笔夹写出来。如瓦官寺崔道成说"师兄息怒,听小僧说",鲁智深说"你说你说"等是也。

  有草蛇灰线法。如景阳冈勤叙许多"哨棒"字,紫石街连写若干"帘子"。

  字等是也。骤看之,有如无物,及至细寻,其中便有一条线索,拽之通体俱动。

  有大落墨法。如吴用说三阮,杨志北京斗武,王婆说风情,武松打虎,还道村捉宋江,二打祝家庄等是也。

  有绵针泥刺法。如花荣要宋江开枷,宋江不肯;又晁盖番番要下山,宋江番番劝住,至最后一次便不劝是也。笔墨外,便有利刃直戳进来。

  有背面铺粉法。如要衬宋江奸诈,不觉写作李逵真率;要衬石秀尖利,不觉写作杨雄糊涂是也。

  有弄引法。谓有一段大文字,不好突然便起,且先作一段小文字在前引之。如索超前,先写周谨;十分光前,先说五事等是也。《庄子》云:"始终青萍之末,盛于土囊之口"。《礼》云:"鲁人有事于泰山,必先有事于配林。"

  有獭尾法。谓一段大文字后,不好寂然便住,更作余波演漾之。如梁中书东郭演武归去后,如县时文彬升堂;武松打虎下冈来,遇着两个猎户;血溅鸳鸯楼后,写城壕边月色等是也。

  有正犯法。如武松打虎后,又写李逵杀虎,又写二解争虎;潘金莲偷汉后,又写潘巧云偷汉;江州城劫法场后,又写大名府劫法场;何涛捕盗后,又写黄安捕盗;林冲起解后,又写卢俊义起解;朱仝、雷横放晁盖后,又写朱仝、雷横放宋江等。正是要故意把题目犯了,却有本事出落得无一点一尽相借,以为快乐是也。真是浑身都是方法。

  有略犯法。如林冲买刀与杨志卖刀,唐牛儿与郓哥,郑屠肉铺与蒋门神快活林,瓦官寺试禅杖与蜈蚣岭试戒刀等是也。

  有极不省法。如要写宋江犯罪,却先写招文袋金子,却又先写阎婆惜和张三有事,却又先写宋江讨阎婆借,却又先写宋江舍棺材等。凡有若干文字,都非正文是也。

  有极省法。如武松迎入阳谷县,恰遇武大也搬来,正好撞着;又如宋江琵琶亭吃鱼汤后,连日破腹等是也。

  有欲合故纵法。如白龙庙前,李俊、二张、二童、二穆等救船已到,却写李逵重要杀入城去;还有村玄女庙中,赵能、赵得都已出去,却有树根绊跌,士兵叫喊等,令人到临了又加倍吃吓是也。

  有横云断山法。如两打祝家庄后,忽插出解珍、解宝争虎越狱事;又正打大名城时,忽插出截江鬼、抽襄鳅谋财倾命事等是也。只为文字太长了,便恐累坠,故从半腰间暂时闪出,以间隔之。

  有莺胶续弦法。如燕青往梁山泊报信,路遇杨雄、石秀,彼此须互不相识。且由梁山泊到大名府,彼此既同取小径,又岂有止一小径之理?看他将顺手借如意子打鹊求卦,先斗出巧来,然后用一拳打倒石秀,逗出姓名来等是也。都是刻苦算得出来。

  旧时《水浒传》,子弟读了,便晓得许多闲事。此本虽是点阅得粗略,子弟读了,便晓得许多文法;不惟晓得《水浒传》中有许多文法,他便将《国策》、《史记》等书,中间但有若干文法,也都看得出来。旧时子弟读《国策》、《史记》等书,都只看了闲事,煞是好笑。

  《水浒传》到底只是小说,子弟极要看,及至看了时,却凭空使他胸中添了若干文法。

  人家子弟只是胸中有了这些文法,他便《国策》、《史记》等书都肯不释手看,《水浒传》有功于子弟不少。

  旧时《水浒传》,贩夫皂隶都看;此本虽不曾增减一字,却是与小人没分之书,必要真正有锦绣心肠者,方解说道好。

  (《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传》卷四)



  批评水浒传述语

  和尚自入龙湖以来,口不停诵,手不停批者三十年,而《水浒传》《西厢曲》尤其所不释手者也。盖和尚一肚皮不合时宜,而独《水浒传》足以发抒其愤懑,故评之为尤详。

  据和尚所评《水浒传》,玩世之词十七,持世之语十三,然玩世处亦俱持世心肠也,但以戏言出之耳,高明者自能得之语言文字之外。

  《水浒传》讹字极多,和尚谓不必改正,原以通俗与经史不同故耳。故一切如"代"为"带"、"的"为"得"之类,俱照原本不改一字。

  和尚评语中亦有数字不可解,意和尚必自有见,故一如原本云。

  和尚又有《清风史》一部,此则和尚手自删削而成文者也,与原本《水浒传》绝不同矣,所谓太史公之豆腐帐,非乎?

  和尚读《水浒传》,第一当意黑旋风李逵,谓为梁山泊第一尊活佛,特为手订《寿张县令黑旋风集》。此则令人绝倒者也,不让《世说》诸书矣。艺林中亦似少此一段公案不得。

  小沙弥怀林谨述。

  梁山泊一百单八人优劣

  李逵者,梁山泊第一尊活佛也,为善为恶,彼俱无意。宋江用之,便知有宋江而己,无成心也,无执念也。借使道君皇帝能用之,我知其不为蔡京、高俅、童贯、杨煲印F浯稳缡阒钚郏炒镏殖澹渌芍┒鳎闶且病BR>
  若夫宋江者,逢人便拜,见人便哭,自称曰"小吏小吏",或招曰"罪人罪人",的是假道学真强盗也,然能以此收拾人心,亦非无用人也。当时若使之为相,虽不敢日休休一个臣,亦必能以人事君,有可观者矣。至于吴用,一味权谋,全身奸诈,佛性到此,澌灭殆尽,倘能置之帷幄之中,似亦可与陈平诸人对垒。屈指梁山,有如此者。若其余诸人,不过梁山泊中一班强盗而已矣,何足一言哉!何足言哉!或曰:其中尽有事穷势迫,为宋公明勾引入伙,如秦明、呼延灼等辈,它可概以强盗目之?予谓不能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便是强盗耳。独卢俊义、李应,在诸人中稍可原耳,亦终不如祝氏三雄、曾氏五虎之为得死所也。

  《水浒传》一百回文字优劣

  世上先有《水浒传》一部,然后施耐庵、罗贯中借笔墨拈出。若夫姓某名某,不过劈空捏造,以实其事耳。如世上先有淫妇人,然后以杨雄之妻、武松之嫂实之;世上先有马泊六,然后以王婆实之;世上先有家奴与主母通奸,然后以卢俊义之贾氏、李固实之。若管营,若差拨、若童超,若薛霸,若富安,若陆谦,情状逼真,笑语欲活,非世上先有是事,即令文人面壁九年,呕血十石,亦何能至此哉!亦何能至此哉!此《水浒传》之所以与天地相终始也与?其中照应谨密,曲尽苦心,亦觉琐碎,反为可厌。至于披挂战斗,阵法兵机,都剩技耳,传神处不在此也。更可恶者,是九天玄女、石碣天文两节,难道夭地故生强盗,而又遣鬼神以相之耶?决不然矣。读者毋为说梦痴人前其可。

  又论《水浒传》文字

  《水浒传》,虽小说家也,实讯滥百家,贯串三教。鲁智深临化数语,已揭内典之精微,罗真人、清道人、戴院长,义极道家之变幻,独其有心贬抑儒家,只以一主伦当之,局量匾浅,智识卑陋,强盗也做不成,可发一笑。至于战法阵图,人情土俗,百工技艺,无所不有,具搜罗殆尽,一无遗漏者也。更可喜者,如以一丈青配合王矮虎,王定六追随郁保四,一长一短,一肥一瘦,天地悬绝,具堪绝倒,文思之巧,乃至是哉!恐读者草草看过,又为拈出,以作艺林一段佳话。如李大哥举动爽利,言语痛快,又多不经人道之语,极其形容,不可思议,既有寿张令公之集,兹不具举。

  (《明容与堂刻水浒传》卷首)



  出像水浒传总论

  施耐庵著《水浒》,申明一百八人之罪状,所以责备徽宗、蔡京之暴政也。然严于论君相,而宽以待盗贼,令读之者日生放辟邪侈之乐,且归罪朝廷以为口实,人又何所惮而不为盗?余故深亮其著书之苦心,而又不能不深憾其读书之流弊。

  后世读貂之家,冠以"忠义",盖痛恶富贵利达之士,敲骨吸髓,索人金钱,发愤而创为此论。其言益令盗贼作护身符,余谓不可使闻邻国。诚哉其不可使闻邻国也!细阅金圣叹所评,始以"天下太平"四字,终以"天下太平"四字,始以石碣放妖,终以石碣收妖,发明作者大象之所在。招举李逵,独罪宋江,责其私放晃盖,责其谋夺晁盖。其旨远,其词文,而余最服其终之以恶梦,俾盗贼不寒而L煜侣液捍菘ぃ胁胖耪撸帽傥Σ艽簦历以致公卿。宋江豪猾大侠,草泽无赖,生当盛时,必不郁郁居人下。拘以名位,摩以爵禄,自不至犯上作乱而为盗。最可异者,世人将钱买官,宋江则将钱买盗。将钱买官者,事发治以盗之贼;将钱买盗者,事发加以官之名。若论时宜,公明何其得计也。

  闻之蜃之为妖也,吐气成云,为城郭,为楼台,为奇花异草,为怪兽珍禽,能令登楼游览之士,注目而视,延颈而望,倾耳而听,握手而道。无其事也,不敢谓无其形,有其形也,不敢谓无其事,有诗有赋有记以表章之。余之论《水浒》也,亦若是而已矣。史称淮南盗宋江,遍掠河北十郡,海州知州张叔夜击之,令其讨方腊以赎罪耳,不闻有天罡地煞之说也。一百八人未必尽有其人,而著《水浒》者,则既己著其人矣,一百八人未必尽有其事,而著《水浒》者,则既已著其事矣。既已著其人,不得一谓无其人多既已著其事,不得谓无其事。且纵观古往今来,兴亡治乱之际,如《水浒》之人之事者,如较列眉,如指诸掌,又不可胜数,则又安得不借题发论,而就事言事也哉?苏东坡居黄,髻盐蘖模咳怂倒怼7蚬砥洳豢杉撸抵奶疲谧有椋谖谟校谖奘枪R远锒讨灶镱揭陨艘苫螅狄膊蝗七不说也。若《水浒》之人之事,譬诸钟馨,敲者有心,闻者有意,初不等之于海市蜃楼,幻也而答之以真,谑也而对之以庄。言之无罪,而闻之得以自戒,不犹愈于东坡之口辈也乎?

  (《评论出像水浒传》醉耕堂刻本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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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起义师入京讨逆 迎御驾报绩增封

 

  却说刘裕既商定密谋,遂与何无忌托词出猎,号召义徒。共得百余名,最著名的约二十余人,除何无忌、刘毅外,姓名如左:

  刘道怜即刘裕弟。魏咏之 魏欣之咏之弟。 魏顺之欣之弟。 檀凭之 檀祗隆凭之弟。 檀道济凭之叔。 檀范之道济从兄。 檀韶凭之从子。 刘藩刘毅从弟。 孟怀玉孟昶族弟。 向弥 管义之 周安穆 刘蔚 刘之蔚从弟。 臧熹 臧宝符熹从弟。 臧穆生熹从子。 童茂宗 周道民 田演 范清

  这二十余人各具智勇,充作前队。何无忌冒充敕使,一骑当先,扬鞭入丹徒城,党徒随后跟入。桓修毫不觉察,闻有敕使到来,便出署相迎,无忌见了桓修,未曾问答,即拔出佩刀,把修杀死。随与徒众大呼讨逆,吏士惊散,莫敢反抗。刘裕也驰入府署,揭榜安民,片刻即定。当将桓修棺殓,埋葬城外。召东莞人刘穆之为府主簿,更派刘毅至广陵,嘱令孟昶刘道规,即日响应。

  昶与道规,伪劝桓弘出猎,以诘旦为期。翌日昧爽,昶等率壮士数十人,写鹈徘埃毁箍牛慵闯廴搿:敕皆卩ㄖ啵坏拦娉秩兄鼻埃坪肽裕烙诜敲5奔词罩诙山椿崃踉!BR>
  徐州司马刁弘,闻丹徒有变,方率文武佐吏,来至丹徒城下,探问虚实,裕登城伪语道:"郭江州已奉戴乘舆,反正寻阳,我等奉有密诏,诛除逆党,今日贼玄首级,已当晓示大航。诸君皆大晋臣,无故来此,意欲何为?"刁弘等信为真言,便即退去。

  可巧刘道规、孟昶等自广陵驰至,众约千人,裕即令刘毅追杀刁弘。待毅归报,又令毅作书与兄,即遣周安穆持书入京,促令起事。原来毅兄刘迈留官建康,桓玄令迈为竟陵太守,整装将发。既得毅书,踌躇莫决。安穆见迈怀疑,恐谋泄罹祸,匆匆告归,连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等处也未及报闻。迈计无所出,意欲夤夜下船,赴任避祸。忽由桓玄与书,内言北府人情,未知何如?近见刘裕,亦未知彼作何状,须一一报明。此书寓意,乃俟迈抵任后,令他禀报。偏迈误会书义,还道玄已察裕谋,不得不预先出首。这叫作贼胆心虚。遂不便登舟,坐以待旦,一俟晨光发白,即入朝报玄。

  玄闻裕已发难,不禁大惧,面封迈为重安侯。迈拜谢退朝,偏有人向玄谮迈,谓迈纵归周安穆,未免同谋。玄乃收迈下狱,并捕得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三人,与迈同日加刑。一面召弟桓谦,及丹阳尹卞范之等,会议拒裕,谦请从速发兵,玄欲屯兵覆舟山,坚壁以待。经谦等一再固请,始命顿邱太守吴甫之,右卫将军皇甫敷,北遏裕军。

  裕闻桓玄已经发兵,也锐意进取,自称总督徐州事,命孟昶为长史,守住京口。集得二州义旅,共千七百人,督令南下。且嘱何无忌草檄,声讨玄罪。

  无忌夜作檄文,为母刘氏所窥,且泣且语道:"我不及东海吕母,王莽时人。汝能如此,我无遗恨了!"兄弟之仇,不可不报。至无忌檄已草就,翌晨呈入。裕即令颁发远近,大略说是:

  夫成败相因,理不常泰,狡焉肆虐,或值圣明。自我大晋,屡遘阳九,隆安以来,隆安为晋安帝嗣位时年号。国家多故,忠良碎于虎口,贞贤毙于豺狼。逆臣桓玄,敢肆陵慢,阻兵荆郢,肆暴都邑。天未忘难,凶力繁兴,逾年之间,遂倾里祚,主上播越,流幸非所,神器沈辱,七庙毁坠。虽夏后之罹浞殪,有汉之遭莽卓,方之于玄,未足为喻。自玄篡逆,于今历年,亢旱弥时,民无生气,加以士庶疲于转输,文武困于版筑,室家分析,父子乖离,岂惟大东有杼轴之悲,棵酚星憧鹬苟言眨⊙龉厶煳模┎烊耸拢硕纱妫胛赏觯糠苍谟行模欢笸螅吭5人宰敌钠诲仄舸φ咭玻枪氏γ孪耍呀敝伊遥惫蛊獒展幕ⅲ嘶芊ⅲ宀煌既8ü跻悖阄浣挝藜桑虮敝鞑久详疲鹬葜鞑疚河街督醯拦妫尉醴裢雌局龋伊叶辖穑坠崛眨筛攴荞牵驹诒厦R嬷荽淌访常蚶锲肫酰ǘň3=荽淌饭浦钣魃希谘把簟U虮辈尉踉碌龋⒙什壳>菔贰Q镂浣罡鸪っ瘢占迨浚丫堇簟U髀膊尉滓弥毕嗔幔晕谟ΑMπ妫诜淦穑慈照段毙熘荽淌钒渤峭趸感蓿嘀荽淌坊负搿R逯诩燃奈湔龋涛讲挥型骋唬蚴挛抟约T4遣换衩熳芫掀咀孀谥椋麦酪宸蛑Γ遒邋湍妫辞寰┗9钪罹蚴朗髦艺辏蛏砗删舫瑁⒏┟蓟抻勺孕В苏爸艿溃坏鹾酰〗袢罩伲计浠嵋病TR孕楸。欧枪湃耍苋斡诩韧侵邮朴谝烟嬷こ牢葱锌呒ぃ龊阂杂阑常紊酱ㄒ栽鲐断眨癯墼敉ⅰO饺缏闪睿BR>
  观檄中所载,如毛璩以下,多半是虚张声势,未得实情。郭昶之何曾反正,王元德并且被诛。就是诸葛长民,亦未能据住历阳,不过讹以传讹,也足使中土向风,贼臣丧胆。桓玄自刘裕起兵,连日惊惶,或谓裕等乌合,势必无成,何足深惧?玄摇首道:"刘裕为当世英雄,刘毅家无担石,樗且一掷百万,何无忌酷似若舅,共举大事,怎得说他无成呢?"恐亦惭对令正。果然警报频来,吴甫之败死江乘,皇甫敷败死罗洛桥,那刘裕军中,只丧了一个檀凭之,进战益厉。玄急遣桓谦出屯东陵,卞范之出屯覆舟山西,两军共计二万人。裕至覆舟山东,令各军饱餐一顿,悉弃余粮,示以必死。刘毅持槊先驱,裕亦握刀继进,将士踊跃随上,驰突敌阵,一当十,十当百,呼声动天地。凑巧风来助顺,因风纵火。烟焰蔽天,烧得桓谦、卞范之两军,统变成焦头烂额,与鬼为邻。桓谦、卞范之,后先骇奔,裕复率众力追,数道并进。玄已料裕军难敌,先遣殷仲文具舟石头,为逃避计。至是接桓谦败耗,忙令子升策马出都,至石头城外下舟,浮江南走。裕得乘胜长驱,直入建康。

  京中已无主子,由裕出示安民,且恐都人惶惑,徙镇石头城,立留台,总百官,毁去桓氏庙主,另造晋祖神牌,纳诸太庙。更遣刘毅等追玄,并派尚书王嘏,率百官往迎乘舆。一面收诛桓氏宗族,使臧熹入宫,检收图籍器物,封闭府库。司徒王谧本系桓玄爪牙,玄篡位时,曾亲解安帝玺绶,奉玺授玄。当时大众目为罪魁,劝裕诛谧,偏裕与谧有旧,少年孤贫时,尝由谧代裕偿债,至此不忍加诛,仍令在位。未免因私废公。谧又向裕贡谀,愿推裕领扬州军事。裕一再固辞,令谧为侍中,领扬州刺史,录尚书事,谧更推裕都督八州,扬、徐、兖、豫、青、冀、幽、并。兼徐州刺史,裕乃受任不辞。令刘毅为青州刺史,何无忌为琅琊内史,孟昶为丹阳令,刘道规为义昌太守,所有军国处分,均委任刘穆之。仓猝立办,无不允惬。

  惟诸葛长民愆期未发,谋泄被执,刁逵尚未得建康音信,把长民羁入槛车,派使解京。途次闻桓玄败走,建康已为刘裕所据,那使人乐得用情,即将长民放出,还趋历阳。历阳军民,乘机起事,围攻刁逵。逵溃围出走,凑巧遇着长民,兜头截住,再经城中兵士追来,任你刁逵如何逞刁,也只好束手受缚,送入石头,饮刀毕命!

  桓玄逃至寻阳,刺史郭昶之,供玄乘舆法物,可见刘氏前次檄文,纯系虚声。玄仍自称楚帝,威福如故。嗣闻刘毅等率军追来,将到城下,玄又惊惶失措,急遣部将庾雅祖、何澹之堵住湓口,自挟一主即晋安帝。二后,一系穆帝后何氏,一系安帝后王氏。西走江陵。刘毅与何无忌、刘道规诸将,至桑落洲,大破何澹之水军,夺湓口,拔寻阳,遣使报捷。刘裕因安帝西去,乃奉武陵王司马遵为大将军,入居东宫,承制行事。再饬刘毅等西追桓玄。

  玄至江陵,收集荆州兵,有众二万,复挟安帝东下。行抵峥嵘洲,正值刘毅各军,扬帆前来。刘道规望玄船,麾众先进,刘毅、何无忌,鼓棹随行。此时正是仲夏天气,西南风吹得甚劲,道规乘风纵火,毅等亦助薪扬威,烧得长江上下,烟雾迷鳌P搅熘钫浇ⅲ喟氡环伲孔浯舐摇P琶Ω某诵≈郏越驳坌ィ莼菇辍BR>
  部将殷仲文叛玄降刘,奉晋二后还京。玄再返江陵,人情离叛,没奈何乘夜出奔,欲往汉中。南郡太守王腾之,荆州别驾王康产,奉安帝入南郡府,寻迁江陵。

  益州刺史毛璩有侄修之,为玄屯骑校尉,诱玄入蜀。玄依言西行,至枚回洲,适上流来了丧船数艘,船首立着一员卫弁,与修之打了一个照面,便厉声呼道:"来船中有无逆贼?"修之不答,桓玄却颤声说道:"我是当今新天子,何处盗贼,敢来妄言!"此时还想称帝,太不自量。道言未绝,那对船上又跳出二将,拈弓搭矢,飞射过来,玄嬖人万盖、丁仙期,挺身蔽玄,俱被射倒。玄正在惊惶,突有数人持刀跃入,为首的正是对船卫弁。便骇问道:"汝汝等何人?敢犯天子!"卫弁即应声道:"我等来杀天子的贼臣!"说至此,即用刀劈玄,光芒一闪,玄首分离。看官道卫弁为谁?原来是益州督护冯迁。

  益州毛璩有弟毛,为宁州刺史,在任病殁。璩使兄孙之,及参军费恬,扶榇归葬,并派冯迁护丧。恰巧中流遇着玄船,由修之传递眼色,便一齐动手,杀死贼玄。看官不必细问,就可知对船发矢的二将,便是费恬、毛之了。冯迁既枭玄首,执住玄子桓升,杀死玄族桓石康、桓浚,令毛修之赍献玄首,及槛解桓升,驰诣江陵。安帝封毛修之为骁骑将军,诛升东市,下诏大赦,惟桓氏不原。

  玄从子桓振,逃匿华容浦中,招聚党徒,得数千人,探得刘毅等退屯寻阳,即袭击江陵城。桓谦亦匿居沮川,纠众应振。江陵城内,只有王腾之、王康产二人守着,士卒无多,径被两桓掩入。腾之、康产战死。安帝尚寓居江陵行宫,振持刀进见,意欲行弑。还是桓谦驰入劝阻,方才罢手,下拜而出。为玄举哀发丧,谦率百官朝谒安帝,奉还玺绶,所有侍御左右,一律撤换,改用两桓党羽,乘势攻取襄阳等城。

  刘毅等还居寻阳,总道是元凶就戮,逆焰消除,可以高枕无忧,哪知死灰复燃,复有两桓余孽,袭取江陵。急忙令何无忌、刘道规二将,进讨两桓。师至马头,已由桓谦派兵扼住。两下里杀了一场,谦众败退。无忌、道规,直趋江陵。桓振令党徒冯该,设伏杨林,自率众逆战灵溪,无忌恃胜轻进,被贼军两路杀出,冲断阵势,大败奔还。幸亏刘敬宣聚粮缮船,接济无忌、道规,复得成军,蹶而复振。

  敬宣即刘牢之子,前时逃往山阳,拟募兵讨玄,未克如愿。再往南燕乞师,南燕主慕容德,不肯发兵。敬宣潜结青州大族,及鲜卑豪酋,谋袭燕都,事泄还南。时玄已败死,走归刘裕,裕令为晋陵太守,寻又迁授江州刺史。他因刘毅等讨玄余党,所以筹备舟械,随时接应。补笔不漏。

  无忌、道规得此一助,再进兵夏口。毅亦督军随进,攻入鲁城。道规亦拔偃月垒,复会师进克巴陵。号令严整,沿途无犯,再鼓众至马头。桓振挟安帝出屯江津,遣使请和,求割江、荆二州,奉还天子。以皇帝为交换品,却是奇闻。毅等不许。会南阳太守鲁宗之,起兵袭襄阳,振还军与战,留桓谦、冯该守江陵。谦遣该守豫章口,为毅等击败,谦弃城遁走。毅等驰入江陵,擒住逆党卞范之等,一并枭斩。

  安帝时在江陵,未被桓振挟去。毅得入行宫谒帝,由帝面加慰劳,一切处置,悉归毅主持。毅正拟追剿两桓,适振回救江陵,在途闻城已失守,众皆骇散,振亦只好逃匿橹荨<榷偌⒅冢聪辏趸乘嗨牛鳎还闹镎瘛U裎甘虾笃鸷方链吮忻甘弦拍醮咕。┗盖缺既牒笄亍BR>
  安帝改元义熙。再下赦书,除桓谦等不赦外,独赦桓冲孙胤,徙居新安,令存桓冲宗祀,保全功臣一脉。冲系桓玄叔父,有功晋室,封丰城公,详见《两晋演义》。刘裕闻报,使刘毅、刘道规留屯夏口,命何无忌奉帝东归。安帝乃自江陵启銮,还至建康。百官诣阙待罪,有诏令一并复职。授琅琊王司马德文为大司马,武陵王司马遵为太保,且封赏功臣,首刘裕,次及刘毅、何无忌、刘道规。诏敕有云:

  朕以寡昧,遭家不造,越自遘闵,属当屯极。逆臣桓玄,垂衅纵慝,穷凶恣虐,滔天猾夏,诬罔神人,肆其篡乱,祖宗之基既湮,七庙之飨胥殄,若坠渊谷,未足斯譬。皇度有晋,天纵英哲,都督扬、徐、兖、豫、青、冀、幽、并、江九州诸军事镇军将军徐、青二州刺史刘裕,忠诚天亮,神武命世,用能贞明协契,义夫向臻,故顺声一唱,二溟卷波,英风振路,宸居清翳。冠军将军刘毅,辅国将军何无忌,振武将军刘道规,舟旗遄迈,而元凶传首,回戈叠挥,则荆汉雾廓。俾宣元之祚,永固于嵩岱,倾基重造,再集于朕躬。宗庙歆七百之,皇基融载新之命。念功惟德,永言铭怀,固已道冠开辟,独绝终古,书契以来,未之前闻矣。虽则功高靡尚,理至难文,而崇庸命德,哲王攸先者,将以弘道制治,深关盛衰,故伊望膺殊命之锡,桓文飨备物之礼,况宏征不世,顾邈百代者,宜极名器之隆,以光大国之盛。而镇军谦虚自衷,诚旨屡显,朕重逆仲父,乃所以愈彰德美也。镇军可进位侍中车骑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使持节徐、青二州刺史如故。显祚大邦,启兹疆宇,特此诏闻!

  这诏下后,裕上表固辞。再加录尚书事,裕又不受,且乞请归藩。安帝不允,遣百僚敦劝,裕仍然固让,入朝陈情,愿就外镇,乃改授裕都督荆、司、梁、益、宁、雍、凉七州,并前十六州诸军事,仍守本官,裕始受命,还镇丹徒。封刘毅为左将军,何无忌为右将军,分督豫州、扬州军事,刘道规为辅国将军,督淮北诸军事。余如并州刺史魏咏之以下,皆加官进爵有差。

  先是刘毅尝为刘敬宣参军,时人推毅为雄杰,敬宣道:"有非常的材具,必有非常的度量,此君外宽内忌,夸己轻人,设使一旦得志,亦恐以下陵上,自取危祸呢。"为后文刘裕杀毅张本。裕闻敬宣言,尝引以为憾。及得授方镇,遂使人白刘裕道:"敬宣未与义举,授为郡守,已觉过优,擢置江州,更足令人骇惋,恐猛将劳臣,不免因此懈体呢。"裕迟迟不发。敬宣得知消息,心不自安,乃表请解职,因召还为宣城内史。刘毅再与何无忌,分道出讨桓玄余党,所有桓亮、符玄等小丑,一概诛灭,荆、湘、江、豫皆平。晋廷命毅都督淮南五郡,兼豫州刺史。何无忌都督江东五郡,兼会稽内史。毅自是益骄,免不得目空一切,有我无人了。小子有诗叹道:

  平矜释躁始成才,器小何堪任重来!

  古有一言须记取,谦能受益满招灾。

  过了一年,追叙讨逆功绩,又有一番封赏,待小子下回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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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玄一乱,而刘裕即乘九而起,是不啻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玄死而裕贵,玄固非即獭也。大抵枭桀之崛兴,其始必有绝大之功业,足以耸动人心,能令朝野畏服,然后可以任所欲为,潜移国祚于无形。莽懿之徒,无不如是。裕为莽懿流亚,有玄以促成之,玄何其愚,裕何其智耶!至于安帝返驾,封赏功臣,裕为功首,而再三退让,成功不居。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我读此诗,我更有以窥刘裕矣。

 

 

第一回 睹赤蛇老母觉异征 得艳凤枭雄偿夙愿_五代史演义(民国)蔡东藩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www.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回 睹赤蛇老母觉异征 得艳凤枭雄偿夙愿

 

  治久必乱,合久必分,这是我中国古人的陈言。其实是太平日久,朝野上下,不知祖宗创业的艰难,守成的辛苦,一味儿骄奢淫佚,纵欲败度,所有先人遗泽,逐渐耗尽。造化小儿,又故意弄人,今年大水,明年大旱,害得饥馑荐臻,盗贼蜂起,平民无可如何。与其饿死冻死,不如跟了强盗,同去掳掠一番,倒反得食粱肉,衣文锦,或且做个伪官,发点大财,好夺几个娇妻美妾,享那后半世的荣华。于是乱势日炽,分据一方,就中有三五枭雄,趁着国家扰乱的时候,号召徒党,张着一帜,不是僭号称帝,就是拥土称王。咳!天下有许多帝,许多王,这岂还能平靖么!绝大道理,绝大议论。

  小子旷览古史,查考遗事,似这种乱世分裂的情状,实是不止一两次,东周时有列国,后汉时有三国,东晋后有南北朝。晚唐后有五代,统是东反西乱,四分五裂,南北朝五代,更闹得一塌糊涂,小子方编完《唐史演义》,凡残唐时候的乱象,及四方分割的情形,还未曾交代明白,因此不得不将五代史事,继续演述。五代先后历五十三年,换了八姓十三个皇帝,改了五次国号,叫作梁、唐、晋、汉、周。史家因梁、唐、晋、汉、周五字,前代早已称过,恐前后混乱不明,所以各加一个后字,称为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还有角逐中原,称王称帝,与梁、唐、晋、汉、周五朝,或合或离,不相统属的国度,共计十数,著名史乘,称作十国,就是吴、楚、闽、南唐、前蜀、后蜀、南汉、北汉及吴越、荆南。提纲挈领。

  看官!听说这五代十国的时势,简直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篡弑相寻,A报无已,就使有一二君主,如后唐明宗,后周世宗两人,当时号为贤明英武,但也不过彼善于此,未足致治。故每代传袭,最多不过十余年,最少只有三四年,各国亦大都如此。古人说得好,木朽虫生,墙空蚁入,似此荡荡中原,没有混一的主子,那时外夷从旁窥伺,乐得乘隙而入,喧宾夺主,海内腥膻,土地被削,子女被掳,社稷被灭,君臣被囚。中国正纷纷扰扰,无法可治,再加那鲜卑遗种,朔漠健儿,进来蹂躏一场,看官!你想中国此时,苦不苦呢?危不危呢?言之慨然。

  照此看来,欲要内讧不致蔓延,除非是国家统一,欲要外人不来问鼎,亦除非是国家统一!暮鼓晨钟。若彼争此夺,上替下凌,礼教衰微,人伦灭绝,无论什么朝局,什么政体,总是支撑不住,眼见得神州板荡,四夷交侵,好好一个大中国,变做了盗贼世界,夷虏奴隶,岂不是可悲可痛么!伤心人别具怀抱。列位不信,五代史就是殷鉴!待小子从头至尾,演述出来。

  且说五代史上第一朝,就是后梁,后梁第一世皇帝,就是大盗朱阿三。原名是一温字,唐廷赐名全忠,及做了皇帝,又改名为晃。他的皇帝位置,是从唐朝篡夺了来,小子前编《唐史演义》,已将他篡夺的情状,约略叙明,只是他出身履历,未曾详述,现下续演五代史,他坐了第一把龙椅,哪得不特别表明。他是宋州砀山午沟里人,父名诚,恰是个经学老先生,在本乡设帐课徒。娶妻王氏,生有三子,长子名全昱,次名存,又次名温。温排行第三,小名便叫作朱阿三。相传朱温生时,所居屋上,有红光上腾霄汉,里人相顾惊骇,同声呼号道:"朱家火起了!"当下彼汲水,此挑桶都奔到朱家救火。那知庐舍俨然,并没有甚么烟焰,只有呱呱的婴孩声,喧达户外。大家越加惊异,询问朱家近邻。但说朱家新生一个孩儿,此外毫无怪异,大家喧嚷道:"我等明明见有红光,为何到了此地,反无光焰。莫非此儿生后,将来大要发迹,所以有此异征哩!"说本《旧五代史·梁太祖本纪》。盗贼得为帝王,也应该有此怪象。

  一世枭雄,降生僻地,闹得人家惊扰,已见得气象不凡。三五岁时候,恰也没甚奇慧,但只喜欢弄棒使棍,惯与邻儿吵闹。次兄存与温相似,也是个淘气人物,父母屡次训责,终不肯改。只有长兄全昱,生性忠厚,待人有礼,颇有乃父家风。朱诚尝语族里道:"我生平熟读五经,赖此糊口。所生三儿,惟全昱尚有些相似,存与温统是不肖,不知我家将如何结局哩!"

  既而三子逐渐长大。食口增多,朱五经所入修金,不敷家用,免不得抑郁成疾,竟致谢世。身后四壁萧条,连丧费都无从凑集,还亏亲族邻里,各有赙赠,才得草草藁葬。但是一母三子,坐食孤帏,叫他如何存活,不得已投往萧县,佣食富人刘崇家,母为佣媪,三子为佣工。全昱却是勤谨,不过膂力未充,存与温颇有气力,但一个是病在粗疏,一个是病在狡惰。

  刘崇尝责温道:"朱阿三,汝平时好说大话,无事不能,其实是一无所能呢。试想汝佣我家,何田是汝耕作,何园是汝灌溉?"温接口道:"市井鄙夫,徒知耕稼,晓得怎么男儿壮志,我岂长作种田佣么?"刘崇听他出言挺撞,禁不住怒气直冲,就便取了一杖,向温击去。温不慌不忙,双手把杖夺住,折作两段。崇益怒,入内去觅大杖。适为崇母所见,惊问何因。崇谓须打死朱阿三,崇母忙阻住道:"打不得,打不得,你不要轻视阿三。他将来是了不得哩。"

  看官!你道崇母何故看重朱温,原来温至刘家,还不过十四五岁,夜间熟寐时,忽发响声,崇母惊起探视,见朱温睡榻上面,有赤蛇蟠住,鳞甲森森,光芒闪闪,吓得崇母毛发直竖,一声大呼,惊醒朱温,那赤蛇竟杳然不见了。事见《旧五代史》,并非捏造。嗣是崇母知温为异人,格外优待,居常与他栉发,当做儿孙一般,且尝诫家人道:"朱阿三不是凡儿,汝等休得侮弄!"家人亦似信非信,或且笑崇母为老悖。崇尚知孝亲,因老母禁令责温,到也罢手。温复得安居刘家,但温始终无赖,至年已及冠,还是初性不改,时常闯祸。

  一日,把崇家饭锅,窃负而去。崇忙去追回,又欲严加杖责,崇母复出来遮护,方才得免。崇母因戒朱温道:"汝年已长成,不该这般撒顽,如或不愿耕作,试问汝将何为?"温答道:"平生所喜,只是骑射。不若畀我弓箭,到崇山峻岭旁,猎些野味,与主人充庖,却是不致辱命。"崇母道:"这也使得,但不要去射死平民!"这是最要紧的嘱咐。温拱手道:"当谨遵慈教!"崇母乃去寻取旧时弓箭,给了朱温。并浼温母亦再三叮咛,切勿惹祸。

  温总算听命,每日往逐野兽,捷绝伦,就使善走如鹿,也能徒步追取,手到擒来。刘家庖厨,逐日充缙南菜心堋N滦执嬉簿跫佳鳎杆娴芡ゴ蛄裕蚕虺缣至艘徽殴钢胛峦ブ鹇埂3瞿汗椋抟豢帐质焙颍饺瞬灰晕停淳醯缅幸W栽凇BR>
  一日骋逐至宋州郊外,艳阳天气,明媚春光,正是赏心豁目的佳景。温正遥望景色,忽见有兵役数百人,拥着香车二乘,向前行去,他不觉触动痴情,亟往追赶。存亦随与俱行,曲折间绕入山麓,从绿树阴浓中,露出红墙一角,再转几弯,始得见一大禅林。那两乘香车,已经停住,由婢媪扶出二人。一个是半老妇人,举止大方,却有宦家气象;一个是青年闺秀,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生得仪容秀雅,骨肉停勾,眉宇间更露出一种英气,不等小家儿女,扭扭捏捏,腼腼腆腆。为张天人占一身分。温料是母女入寺拈香,待他们联步进殿,也放胆随了进去。至母女拜过如来,参过罗汉,由主客僧导入客堂,温三脚两步,走至该女面前,仔细端详,确是绝世美人,迥殊凡艳。勉强按定了神,让她过去。该女随母步入客室,稍为休息,便即唤兵役伺候,稳步出寺,连袂上车,似飞的始行去了。温随至寺外,复入寺问明主客僧,才知所见母女,年大的是宋州刺史张蕤妻,年轻的便是张蕤女儿。温惊寤道:"张蕤么?他原是砀山富室,与我等正是同乡,他现在尚做宋州刺史吗?"主客僧答道:"闻他也将要卸任了。"温乃偕兄存出寺。

  路中语存道:"二哥!你可闻阿父在日,谈过汉光武故事么?"存问何事,温答道:"汉光武未做皇帝时,尝自叹道:为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后来果如所愿。今日所见张氏女,恐当日的阴丽华,也不过似此罢了。你道我等配做汉光武否?"写出朱温好色。存笑道:"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真是自不量力!"温奋然道:"时势造英雄,想刘秀当日,有何官爵,有何财产,后来平地升天,做了皇帝,娶得阴丽华为皇后。今日安知非仆?"存复笑语道:"你可谓痴极了!想你我寄人庑下,能图得终身饱暖,已算幸事,还想甚么娇妻美妾!就是照你的妄想,也须要有些依靠,岂平白地能成大事么?"温直说道:"不是投军,就是为盗。目今唐室已乱,兵戈四起,前闻王仙芝发难濮州,近闻黄巢复起应曹州,似你我这般勇力,若去随他为盗,抢些子女玉帛,很是容易,何必再在此厮混,埋没英雄!"志趣颇大,可惜不是正道。

  这一席话,把朱存也哄动起来,便道:"说得有理,我与你便跟黄巢去罢。"温又道:"且回去辞别母亲,并及主人,明日便可动身。"两人计议已定,遂返至刘崇家,先去禀明老母,但说要出外谋生。朱母还放心不下,意欲劝阻。两人齐声道:"儿等年已弱冠,不去谋点生业,难道要老死此间么?母亲尽管放心!"全昱闻二弟有志远出,也来问明行径。两人道:"目下尚难预定,兄要去同去,否则在此陪着母亲,也是好的。"全昱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物,便答道:"我在此侍奉母亲,二弟尽管前去,得有生路,招我未迟。"两人应声称是。温感刘母好意,即入内陈明,刘母却也嘱咐数语,不消絮述。惟刘崇因两人在家,没甚关系,也听他自由。

  两人过了一宿,越日早起,饱餐一顿,便去拜别母亲。再向刘母及崇告辞。由刘母赠给干粮制钱等,作为路费。又辞了全昱,欢跃而去。时正唐僖宗乾符四年。点醒年月,最是要笔。黄巢正据住曹州,横行山东,剽掠州县。郓州、沂州一带,也渐被巢众占夺。所有各处亡命子弟,统向投奔,巢无不收纳。朱温弟兄两人,趋往贼寨,贼目见他身材壮大,武艺刚强,当然录用。两人既入贼党,便与官军为敌,仗着全身勇力,奋往直前,官军无不披靡,遂得拔充队长。朱存乘势掠夺妇女,作为妻房。独温记念张女,几有除却巫山,不是行云的意思,因此尚独往独来,做个贼党中的光棍。

  过了年余,在贼中立功尤多,居然得在黄巢左右,充做亲军头目。他遂怂恿黄巢,往攻宋州,巢便遣他领众数千,进围宋州城。醉翁之意不在酒。那知宋州刺史张蕤,早已去任,后任守吏,恰是有些能耐,坚守不下,温已失所望,复闻援兵大至,遂率众趋归。

  既而黄巢僭称冲天大将军,驱众南下,温留守山东,存随巢南行。巢众转战浙闽,趋入广南,沿途骚扰,鸡犬皆空。偏南方疫疠甚盛,贼众什死三四,更兼官军四集,险些儿陷入死路。巢乃变计北归,从桂州渡江,沿湘而下,免不得与官军相遇,大小数十战,互有杀伤,存战死。命该如此。巢由湘南出长江,渡淮而西,再召集山东留贼,并力西攻,拔东都,即洛阳,唐号为东都。入潼关,竟陷长安。即唐朝京都。唐僖宗奔往兴元,巢竟僭号称大齐皇帝,改元金统,命朱温屯兵东渭桥,防御官军。嗣复令温为东南面行营先锋,攻下南阳,再返长安,由巢亲至灞上,迎劳温军。

  未几又遣温西拒、岐、、夏各路官军,到处扬威。巢又欲东出略地,令温为同州防御使,使自攻取。温由丹州移军,攻入左冯翊,遂陷同州。这时候的唐室江山,已半归黄巢掌握,中原一带,统已糜烂不堪,所有民间村落,多成为瓦砾场。老弱填沟壑,丁壮散四方,最可怜的是青年妇女,被贼掠取,无非做了行乐的玩物,任意糟蹋,不顾生命。

  朱温从贼有年,历次得伪齐皇帝拔擢,东驰西突,平时掠得美人儿,也不知几千几百,他素性好色,那里肯做了猫儿,尽管吃素?惟情人眼里爱定西施,就使拣了几个娇娃,叫他侍寝,心中总嫌未足,还道是味同嚼蜡,无甚可取,今日受用,明日舍去,总不曾正名定分,号为妻室。老天有意做人美,偏把他的心上人,也驱至同州,为他部下所掠取,献至座前,趋伏案下。温定神一瞧,正是寤寐不忘的好女郎,虽然乱头粗服,尚是倾国倾城,便不禁失声道:"你是前宋州刺史的女公子么?"张女低声称是。温连声道:"请起!请起!女公子是我同乡,猝遭兵祸,想是受惊不小了!"

  张女方含羞称谢,起立一旁。温复问她父母亲族,女答道:"父已去世,母亦失散,难女跟了一班乡民,流离至此,还幸得见将军,顾全乡谊,才得苟全。"温拊掌道:"自从宋州郊外,得睹芳姿,倾心已久,近年东奔西走,时常探问府居,竟无着落。我已私下立誓,娶妇不得如卿,情愿终身鳏居,所以到了今朝,正室尚是虚位。天缘辐辏,重得卿卿。这真所谓三生有幸呢!"天意好作成强盗,却也不知何理?

  张女闻言,禁不住两颊生红,俯首无言。温即召出婢仆,拥张女往居别室,选择好日子,正式成婚。到了吉期,温穿着伪齐官服,出做新郎,张氏女珠围翠绕,装束如天仙一般,与温并立红毡,行过了交拜礼,然后洞房花烛,曲尽绸缪。《欧史·张后传》,谓后为温少时所聘,案张女为富家子,温一孤贫儿,何从得耦?惟《薛史》谓温闻女美,曾有阴丽华之叹,后在同州得后于兵间,较为合理,今从之。小子有诗叹道:

  居然强盗识风流,淑女也知赋好逑。

  试看同州交拜日,和声竟尔配雎鸠。

  朱温既得张女为妇,朝欢暮乐,正是快活极了。忽由黄巢传到伪诏,命他进攻河中,他才不得已督兵出发。欲知胜负如何,容小子下回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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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编踵《唐史演义》之后,虽尚为残唐时事,但唐室如何致亡,黄巢如何作乱,俱已见过《唐史》,无庸重述。惟朱温是本编第一代人物,所有出身履历,为《唐史演义》中所未及详者,应该就此补叙。温本一无赖,故后虽幸得帝位,究不令终。温素来好色,故始虽幸得如愿,仍致荒亡。观此回逐段叙来,已把朱温一生品行,全盘托出。盖能成大事者,即不为小节所拘,而窃釜等事,终非豪杰所屑为。汉光武固有阴氏之感,然光武之不愧中兴,大端并不在此处;且岂如温之得陇望蜀,犹是纵淫无忌乎?赤蛇之征,《旧五代史》载之,而《新五代史》略之,欧阳公之不肯右温,有以夫!

 

 

第二回 仗剑金阶扶寇主 提兵入禁斩娇娥_东汉演义传(明)谢诏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www.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二回 仗剑金阶扶寇主 提兵入禁斩娇娥

 

  却说斩死皇叔刘登者,乃殿前大将军苏献也。王莽大喜,曰:"将军与我同心,恢复天下,官居极品,与国同休,而不敢忘今日之盛德也!"献听之,其喜不胜,遂按剑立阶而言曰:"从今日之令,如有不服者,夷族灭身。竭力匡扶者,封侯拜爵。"众官听罢,一齐应声:"愿同佐护。"王莽曰:"传国玉玺不知今在何处?"苏献曰:"孝元太后收藏。"王莽即令苏献与弟王寻去龋太后正在后宫,不知弑君之事。有宫女急入报曰:"今王莽将鸩酒灌死帝王,苏献杀死皇叔,娘娘尚不知故?"太后闻言大惊,登时魂飞魄散,闷死于地。宫女急救,多时方醒,放声大哭,几苏几绝!乃大骂贼臣:"我汉与汝素无冤仇,何故弑君夺位?"言罢,复思"此贼既杀吾君,必来取印。"遂抱往浇花井投死。将至井边,苏献、王寻二人赶至,截住,叫:"太后,将印何往?"太后曰:"往前殿投献王莽,尔等何故拦挡?"苏献知太后诈言,向前欲夺。太后见其来夺,思将玉印打死此贼,以报杀帝之冤,遂揄起玉印,望苏献便打,被苏献躲开。一声响处,中于太湖石上。献欲进斩首,太后恐被其辱,急投井而死。

  苏献见太后自投井死,即捧玉印于手,见损坏一角,以金镶之,献于王莽,具说前事。王莽听罢大怒,令弟王钦领三千羽林军,搜人宫中,将平帝家属并八百娇娥美女,尽行诛戮。

  有诗为证:

  有如春暮起狂风,花落残英遍地红。

  杀气冲开金凤阙,昏云闭尽广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