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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昆弟记毛泽东的两次谈话〔1〕(一九一七年九月)






  (一)

  今日星期,约与蔡和森、毛润芝、彭则厚作一二时之旅行。早饭后,彭君过河邀蔡君同至渔湾市会伴,余与毛君先到渔湾市。稍久,彭君一人来,蔡君以值今日移居不果行。此议发自蔡君,余诺之,并商之彭毛二君也。事之难合,诚莫能料。三人遂沿铁道行,天气炎热,幸风大温稍解。走十余里休息于铁路旁茶店,饮茶解渴,稍坐又行。过十余里,经大托铺,前行六里息饭店,并在此午饭。饭每大碗五十文,菜每碗二十文,三人共吃饭五大碗,小菜五碗。饭后稍息,拟就该店后大塘浴,以水浅不及股止,遂至店拿行具前行。未及三里寻一清且深之港坝,三人同浴,余以不善水甚不自由。浴后,行十四里至目的地下,时日将西下矣。遂由山之背缘石砌而上,湘水清临其下,高峰秀挹其上,昭山其名也。山上有寺,名昭山寺,寺有和尚三四人。余辈〔告〕以来意,时晚,欲在该寺借宿。和尚初有不肯意,余辈遂有作露宿于丛树中之意。和尚后允借宿,露宿暂止。晚饭后,三人同由山之正面下,就湘江浴。浴后,盘沙对语,凉风暖解,水波助语,不知乐从何来也。久之,由原路上,时行时语,不见山之倒立矣。和尚待于前门,星光照下,树色苍浓,隐隐生气勃发焉。不久进寺,和尚带余辈至一客房,指旷床为宿处,并借余辈小被一块。房外有小楼一间,余辈至小楼纳凉,南风乱吹,三人语笑称善者久之。谈语颇久,甚相得也,毛君云,西人物质文明极盛,遂为衣食住三者所拘,徒供肉欲之发达已耳。若人生仅此衣食住三者而已足,是人生太无价值。又云,吾辈必想一最容易之方法,以解经济问题,而后求遂吾人理想之世界主义。又云,人之心力与体力合行一事,事未有难成者。余甚然其言。且人心能力说,余久信仰,故余有以谭嗣同《仁学》可炼心力之说,友鼎丞亦然之。彭君以清夜之感,久有为僧之志,且云数年后邀余辈同至该邑名山读书,余与毛君亦有此志,毛君之志较余尤坚。余当时亦有感云,风吹树扰声天籁,欲报无从悟弃形。但未出以相示。夜深始睡。

  十七日补

  (九月十六日)

  (二)

  昨日下午与毛君润芝游泳。游泳后至麓山蔡和森君居。时将黄昏,遂宿于此。夜谈颇久。毛君润芝云,现在国民性惰,虚伪相崇,奴隶性成,思想狭隘,安得国人有大哲学革命家,大伦理革命家,如俄之托尔斯泰〔2〕其人,以洗涤国民之旧思想,开发其新思想。余甚然其言。中国人沉郁固塞,陋不自知,入主出奴,普成习性。安得有俄之托尔斯泰其人者,冲决一切现象之网罗,发展其理想之世界。行之以身,著之以书,以真理为归,真理所在,毫不旁顾。前之谭嗣同,今之陈独秀,其人者,魄力颇雄大,诚非今日俗学所可比拟。又毛君主张将唐宋以后之文集诗集,焚诸一炉。又主张家族革命,师生革命。革命非兵戎相见之谓,乃除旧布新之谓。

  今日早起,同蔡毛二君由蔡君居侧上岳麓,沿山脊而行,至书院后下山,凉山〈风〉大发,空气清爽。空气浴,大风浴,胸襟洞澈,旷然有远俗之慨。归时十一句钟矣。

  由麓山归,作家书一封。下午送信晋城,托胡君带归。

  (九月二十三日)

  根据张昆弟日记手稿刊印。

  注释

  〔1〕本文是毛泽东的好友张昆弟的两则日记。其中记述了1917年9月间毛泽东夜宿昭山寺和在蔡和森家中的两次谈话。标题为本书编者所加。 张昆弟(1894―1932),号芝圃,湖南益阳板溪(今属桃江县)人,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学生,新民学会会员。1919年赴法勤工俭学,1921年冬回国,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领导过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1928年出席中国共产党在莫斯科召开的“六大”,并列席共产国际“六大”。1931年,以中央工运特派员身份到湘鄂西苏区,曾任红五军团政治部主任、湘鄂西省总工会党团书记。1932年牺牲于洪湖地区。

  〔2〕托尔斯泰,指列夫・托尔斯泰,见本书第563页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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